从楼里出来的时候,一道明亮的阳光照在脸上,马健尧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取出一副护目镜带上,又给自己披上一件斗篷。在黑暗中活动久了,这缕阳光让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潜意识里,也觉得现在的阳光似乎比以前的更加毒辣了,哪怕是一些昏弱的光芒照射在人裸露的皮肤上,都有种犹如火撩般的疼痛。
而远处,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几个行尸,看起来没什么害。可马健尧知道,这附近少说有上千个行尸,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它们很快就会一涌而出,遍布你的左右。
骑上放在路边的自行车,马健尧一刻也不耽搁的迅速向自己的居所驶去,速度很快,很多时候几乎是和行尸擦肩而过之后它们才察觉过来,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之所以选择自行车而不是汽车,一方面是出于燃料和便于通行的考虑,一方面则是响动的问题。满大街的车子,随便挑几辆来开根本就不成问题,可虽然整个城市成为了死城,但当初混乱时绝大多数的道路都被急于逃命的汽车堵得严严实实,开车还真不如骑车方便。而汽车的动静太大,恐怕隔得老远就已经惊动了行尸,走到哪里都是众矢之的。
没骑出多远,突然就听“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几声清脆的枪响,在这死寂的城市里显得异常响亮,听声音并不是很远,估计也就只隔了两三条街的样子。
马健尧猛地一捏刹车,巨大的惯性险些将他从车上掀下去。他一只脚支在地上,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向枪响的地方看去,心跳加速,几乎不能呼吸:难道这个城市里还有其他的幸存者?
刚开始的时候幸存者应该不少,紧闭的防盗门和窗户坚固的防护栏,都能将行尸拒之门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生活用品的日益匮乏,就迫使大家不得不冒着危险出来搜寻物资。而往往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沦为了行尸的食物,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感染,变成了四处游荡的行尸。他上次在这个城市里见到幸存的活人,还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可随即马健尧又骂了一句:“蠢货!”在满是行尸的城市里开枪,就像生怕行尸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似的。马健尧相信,用不了多久,数不清的行尸就会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恶狼一般,源源不断的循着这个方向而来,到时候,即便这些人有再精良的武器,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
这也是马健尧虽然行伍出身,却一直弃枪械而使用冷兵器的原因。要想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努力活下去,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理智告诉自己要尽快离开此地,否则一会儿行尸更多了恐怕就连自己也会被困,身陷险地。可马健尧思忖再三之后,最终还是调转方向,奔着枪响的地方而去。
路上的行尸越来越多,全都摇摇摆摆的朝着枪响的地方涌去,对于身后的马健尧根本就没有察觉,以至于马健尧顺利击杀了十多个行尸,速度却并没有收到多少影响。
而这个过程中,枪声一直都没有中断过,而且明显有朝马健尧这个方向移动的迹象。
靠近之后,马健尧并没有冒冒失失的冲进去,而是在转角处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匿好身形,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看。只见三四百米远的地方,三男一女四个人正惊慌失措的跑过来,边跑还边仓皇的向身后开着枪。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则是一大群的行尸,密密麻麻的填满了人的整个瞳孔,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头。它们歪歪倒倒、步履蹒跚,眼睛里却闪烁着疯狂的红光,露出尖锐牙齿的嘴巴流淌着令人恶心的液体。挥动着的手臂虽然已经高度腐烂,可只要被轻轻抓上一下,天堂立即就成了地狱。
而他们前面,也不断有行尸从附近的屋里出来朝他们涌去。
马健尧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对他来说,活人不见得比行尸更安全,有时候甚至还更危险。
大半年前,他曾经在一大群行尸中救出三个人,并好心带他们去自己的居所为他们提供食物、水和安全的庇护。刚开始这三人对他是感恩戴德,可半个月后他们却心生贪念,试图害死马健尧而谋夺他苦心经营起来的一切,在一次外出搜寻物品的行动中,不仅是弃他而去,更是将唯一的通道锁上,任由马健尧独自面对数不清的行尸。所幸他福大命大,从下水道里捡回了一条命。
虽然这三人最后都遭到了他血腥无情的报复,可吃一堑长一智,他可不希望再次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在这个人吃人的混乱的时代,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信赖的。或许就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别人就能往你身后捅刀子。
就在此时,一只被感染的大狼狗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扑向了马健尧的身后。它浑身的毛都已经掉光了,身上也已经腐烂,露出了白生生的骨头和肮脏的内脏。不过它的四肢却似乎更为有力,牙齿也更为锋利,在它巨大的咬合力之下,即便是钢板也能被咬穿。
相比起行动缓慢的行尸来说,这种变异狗的威胁似乎更大,不过好在它们的数量有限,否则恐怕生存的形式就更加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