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机长,你今晚还会在s市吗?”

程遇风点点头:“明天一早飞巴黎。”

飞国际航线啊,而且还是一早就飞, 这不是意味着他天不亮就得起床了?

别看机长对外形象都是光鲜亮丽, 穿上制服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 大多数时间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平时还要多次接受严格的训练, 背后承受的压力非寻常人能想象。

好辛苦。

陈年暗想, 机长今天本来难得休息一下的,却因为她的缘故, 不仅昨晚没睡好, 还要等到中午送她回s市, 她心里的负罪感更重了。

小姑娘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程遇风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牵唇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你觉得我不情愿做的事,还有人能逼我去做?”

工作上处处精细,一点儿也出不得差错,精神经常高度集中,生活中他就随意多了,何况也有自在的资本。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就把她的心情哄好。

哄?

陈年为这个莫名透着亲昵的字眼心跳快两下,她又想起他的那句话,忍不住想再确认一遍,她伸出小拇指,朝他勾了勾——

虽然这个动作很幼稚,但她就是不管了,睫毛往上翘起来,澄澈的眼底满是认真:“机长,说好了,两年后我来参加入学考试。”

程遇风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他从来没有和人用这样简单纯粹的方式定下约定,倒也觉得挺新鲜,他微微倾身靠过去一点,接着,两人的尾指勾在一起,共同完成了一个承诺。

陈年的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两颗酒窝也跟着一闪一闪的,她又伸出两根手指表态:“机长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他是这么的优秀,她也要变得很厉害才行啊,将来才可以和他比肩而立!

一想到那个画面,陈年由衷地觉得,好像接下来的什么辛苦自己都能忍受了。

“好,”程遇风气定神闲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每个月按时上交成绩单,我要监督。”

陈年自信满满:“没问题!”

为了不耽误程遇风回酒店休息,陈年拿好东西就下车了,和他说了再见,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拐弯处,她这才脚步轻松地往门口走。

走到喷水池边,陈年就遇上了迟芸帆。

迟芸帆刚从市电视台录完“十佳之星”的节目回来,她穿着一条嫩绿色的收腰裙,露出的两只小腿又长又白,脚下是一双精致的凉鞋。

午后时分,明明四处都飘着暑热,可她浑身透着一股清凉之感。

迟芸帆方才进来时也看到了车里的陈年,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如果没认错的话,驾驶座上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位程遇风机长,尽管有些讶异,但她向来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陈年走近一看,发现迟芸帆居然还化了淡妆,她忍不住赞叹道,“真漂亮啊。”

迟芸帆对此类的溢美之词早已免疫,浅浅一笑算是回应,陈年也不介意她的冷淡,每个人性格都不同,有些人外向,有些人内敛,不过,陈年对迟芸帆挺有好感的,不仅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她的仗义相助,而且感觉和她相处很舒服。

这个观点恐怕市一中的大部分同学都无法认同,毕竟迟芸帆在他们眼中,已然是一朵高岭之花,美则美矣,但不好亲近,只能远远地欣赏。

两人都要回教室,虽然目的地在不同方向,但有段路还是相同的,经过篮球场,有不少男生在挥汗如雨地打球,围观的女生们发出阵阵欢呼声,陈年想起了迟芸帆不久前写过的一篇作文。

她从张艺可那儿知道迟芸帆在市一中也是赫赫有名,她每次都牢牢占据文科全级排名的榜首,尤其写得一手好作文。每次重要考试过后,她的作文都会当做例文复印出来,人手一份。

张艺可说,迟芸帆的作文视角独特、言辞犀利和文风行云流水,具有很鲜明的风格,陈年第一次看时也被震撼到了,确实写得非常棒,不过……她觉得有些用词……

她把心中的想法跟迟芸帆说了出来,“你在作文里讽刺某些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虽然用的是“某些人”,但指向已经很明显了,好像挺伤人尊严的,这样不太好吧?

迟芸帆也是就事论事,并非空穴来风,有几个体育生经常出去打架,严重败坏学校风气,本来他们爱打不打,和她八辈子也沾不上关系,可就是那么倒霉,偏偏她也被卷了进去。

迟芸帆正想着,没想到罪魁祸首自己出现了。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有个懒洋洋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不错不错,说得真好。”

陈年回头一看,这不是上次用篮球吓人的男生吗,好像叫……许远航?

许远航直直地走到迟芸帆跟前,仗着身量高,有些逼人的气势,他嘴角挑笑,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某个地方滑过,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向来冷静的迟芸帆眉间迅速积起一丝被冒犯的怒意,甚至想抬起手来给他一巴掌,但还是慢慢压下去了。

许远航得逞似的吹着口哨走远了。

陈年好奇:“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迟芸帆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他夸我脑子好。”

是吗?

怎么感觉不像,刚刚他们简直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陈年带着疑惑回到教室,不过当她坐下来,稍微翻了翻放在抽屉的五套卷子,她的心思就全部集中到做题上了。

答应过机长的,不会因为两年后的约定分心,她会更加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学习中去。

不知不觉间,外面天色黑了,陈年揉揉发酸的手,下楼去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吃完又继续回到座位埋头苦写。

写到十一点多了,别栋的教室陆续暗了,保安看这边还亮着灯,打着手电筒过来,陈年还有道物理大题怎么都算不出结果,又不想麻烦保安,连忙收拾东西,“就走了。”

她顺便把卷子带回宿舍。

其他三人也是刚刚回来,个个都一脸疲色,期末大考在即,谁都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