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京报,王运山细看了一眼,微微沉吟,才不以为然的道:“不就是满蒙一体、满汉一体的延伸?朝廷这些年可没少提,却是未见落到实处,难道恒之对此另有见解?”
“如今是皇太子监国,这其中含义自然大为不同。”李清明肃然道:“皇太子一手创建的海军是率先提出不分满汉蒙回的,这一点整个京城皆有耳闻,如今又在京报上如此说,这明摆着是要一视同仁,若是所料不差,这仅仅才是试探,太子继位之后,便会大力推行。
真若如此,何必担心受排挤?再说,进军工作坊,又不是做官,那是全凭本事吃饭,没那个本事,不受排挤也得走人,有本事又何必担忧过甚?”
“言之有理,那咱们就去上海看看,早就听闻上海繁华不在江宁之下。”王运山说着又轻笑道:“恒之不入仕,还真是可惜了,就凭你这份推敲的能耐,必能大有作为。”
“明安兄取笑了。”李清明轻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就我这秉性,也就是个师爷的料,而且还得寻个言听计从的主子,否则一年不到就得辞馆。”
听的这话,王运山不由微笑道:“恒之这脾气,非得有上官赏识不可,罢了,还是与我结伴埋首做学问。”
小汤山行宫。
康熙在经过例行的恢复针灸推拿之后,破例没有练字,而是在花园里静静的半躺在躺椅上,望着眼前的景色出神,一众太监宫女见此情形,都识趣的远远散开,唯有李德全躬着身子立在后面,一声也不敢吭。
康熙费神思虑的也是如何管理进入天津军工作坊的旗民,这批旗民可不是小数目,按老十四的计划,至少是几万,甚至是高达十万的青壮旗民,若是仅按青壮来算,已经相当于二、三个旗的规模。
对这批旗民,他确实是心动不已,但却是犹豫不决,若是公然下手,势必引起下五旗旗主和王公勋贵的强烈反对,有可能破坏旗人入军工作坊的计划,毕竟解决旗人的生计才是本意,不能本末倒置,因小失大。
若是慢慢侵吞,又担心老十四先下手为强,军工作坊虽然挂在工部名下,但谁都知道那是老十四的地盘,若是任由老十四吞并这批数万青壮旗民,会是什么后果?旗人自小都是习练骑射,这数万青壮就是数万精兵!而且就在京畿之侧,京城还有何安全可言?老十四当初提议旗人进军工作坊是否就已存了这份心思?
康熙沉吟不语,李德全躬身肃立于后也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康熙,不过,院中的动静他却是随时都留意着的,当看到园子门口有小太监缩头探脑时,他便猜到应该是京城的快报到了,打手势问了下,见猜测无误,他便轻声禀道:“皇上,京城的快报送来了。”
康熙没言声,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李德全会意,立刻快步到园子门口,小太监一边躬身呈上快报,一边低声禀报道:“皇太子已经出京奔这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