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点了点头,看来,法海亦是知道广州复杂,急于赴任掌控局面了。
胤禛却又笑道:“今日真是多亏了十四弟,晚上,四哥设宴相谢。”
“些许小事,怎当得四哥设宴相谢?”胤祯微笑道:“今日虽是稳住了他们,但使节团年轻人太多,心性不稳,不能再呆在上海,须得尽快转移去噶罗巴。”
“也好,到了南洋,我也省心。”胤禛亦是笑道。
*次日一大早,逗留上海已经有些半月的闽浙粤数省的一众大船主便早早候在留春园外,能得恂王爷亲自接见,那可是荣耀无比的事情,回去足能夸上半辈子的,不过,恂王爷召见他们所为何来?却让他们猜疑不定,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要征用海船转运澳洲移民,只是不知道是如何征用?毕竟澳洲移民不是一次性的,而是长达七年之久。
在一众船主中,张元隆无疑是最受欢迎的,不少人陪着笑脸想从他口里套出一点底细来,无奈,张元隆也不知道胤祯是如何想的,自然不敢信口开河。
辰时四刻,留春园大门准时拉开,众人跟随着张元隆鱼贯而入,穿廊过院,最后被带一处大厅等候,时间不长,胤祯便一身便服跨进大厅,众船主都是场面上的人,立时就起身跪叩请安。
胤祯含笑对众人道:“都起来吧,不须拘礼。”说着径自走到主座上落座,而后伸手虚压,让众人落座,待众人都落座之后,他才道:“召集诸位前来,有几件事情相商,一则,远征欧洲之兵马战舰,尽皆聚在噶罗巴,一应粮饷军需,皆须各位大力转运。二则,澳洲移民上千万,亦需各位转运。诸位对此有何要求?”
说到生意,而且是如此大宗的生意,众船主立刻就活跃起来,不过却仍是不敢放肆,皆是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见此情形,胤祯微笑道:“在商言商,大家无须拘谨,有话尽管直说,亦可大胆商议。”
见胤祯不以为意,众船主胆子也大了起来,转运粮饷军需,不过是短暂行为,转运移民却将长达七年,若是亏损经营,谁也无法承受,众人自然要慎重对待。
张元隆根本无须参于议论,见众人议论的热火朝天,他不由有些担忧,正所谓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如今十四爷是明摆着有求一众船主,他如此坦然说出,就不怕被众人拿捏,这些个大船主,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偷偷瞥了胤祯一眼,见他一副老神在在,毫不在意的神情,张元隆不由放下心来,看来老十四是胸有成竹,想想也是,老十四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被人那捏过?只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是组建海船协会,还是另有打算?这帮子大船主,可千万别不识抬举,否则可有的苦头吃。
众船主商议了一阵,一位四十出头,略显清瘦的,透着几分斯文秀气的中年人起身躬身一揖,道:“禀恂王爷,小的是广州泰昌船行,陈国安。”略略一顿,他才接着道:“转运粮饷军需,转运澳洲移民,皆是国之大事,小民等按理皆应全力支持,粮饷军需转运,小的等可以一文不取。
但是,转运澳洲移民,却是天长日久,小的等亦要养家糊口,一众水手船夫亦要过日子,况且海上风大浪大,风险不小,还祈望恂王爷酌情补贴些许。”
张元隆本身就是在南洋跑生活的,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紧,暗道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还真想客大欺店?真不知道一个个脑子里想的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这家伙不简单,胤祯暗村道,这番话听着软弱无比,可又是水手船夫,又是海上风浪大,竟然是隐隐以移民的安全来威胁自个,真是好胆,看来不给点颜色,他们不晓得马王爷长着三只眼,说不定还真敢狮子大张口,这群没眼力劲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清咳了一声,道:“朝廷攻占了南洋、发现了澳洲,整个南洋海域的贸易点以及之后澳洲的各贸易点,还有明、后两年,将要开辟的波斯、大食两国的贸易点,都要进行整顿和合理安排,以避免出现无序、混乱的恶性竞争,南洋海军将在整个南洋维持海上秩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