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自己怀疑的事,事关宫中皇子,他不敢轻易妄断。这些天,他有意无意的查起了他父皇出巡或者出宫的日子,看看有没有明珠遗落民间,但是根本没有。

他父皇出宫的次数在记载中极少,很轻易就查到了。当然,这并不排除他父皇暗自出宫,没有记录的情况。

但姬洛根本把那种情况忽视了,他隐隐觉得太后知道些什么,因为上辈子白恩最后是跟在他二哥姬容身边的。

如果他没有被白恩杀过一次,他根本不会把白恩和他二哥联系在一起。

他心里甚至隐隐有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是不是当年宫中的皇子被人掉了包,而且说不准和太后有关,太后对姬容的支持太过于让人摸不着找头脑了。

他这些日子派人紧盯白府,可是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白恩的父亲白俊每日上朝下朝,没有任何诡异之处。他唯一没见过的是白俊的那个从妾室扶正的夫人王氏。姬洛脑中有根弦,总觉得王氏是这件事的关键。

姬洛之所以对此事这么热衷,主要是想通过这件事,查清他父妃当年死亡的真相。

可这些都是他的想象,没有任何证据。他不能仅凭侧脸像他父皇,就把此事捅到他父皇面前。

但是他现在能用的手段都已经用了,再查下去,不但没用,而且会打草惊蛇。后宫尘封的事不会轻易让人掀开,这是唯一一个能查清楚他父皇对他冷淡,父妃莫名其妙而死的机会,他不想这么轻易错过。

而现在,他身边最能帮助他的人是韩司恩,可是他又不能完全信任韩司恩,所以才故意做了这次试探。看看韩司恩到底知不知道白恩的底细。

让他尴尬的是,韩司恩对白恩还记得,但是眼中根本没有在意。在韩司恩清澈目光注视下,姬洛都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帮助自己。

第75章

姬洛一直看着韩司恩, 没有开口说他心中的那些事, 不是他不想, 而是对上韩司恩那双仿佛什么都知道的眼睛,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他不开口,韩司恩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的,他就懒懒的坐在地上, 看着这万安寺的山崖。

后山的风景是美的,细风则是凉的。不多时吹的韩司恩双腿泛起了丝丝凉意。然后当他正感到有些不耐烦时, 他听到了姬洛的声音:“是我错了。”

韩司恩回头,姬洛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姬洛重活一生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正视自己的各种毛病,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韩司恩道:“我太过理所当然了,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任何一人开口提起涉及后宫太后、皇子的事, 弄不好就是一项大罪。韩司恩即便是在他父皇面前再怎么得宠,一旦开口提及此事, 就会免不了被他父皇扣上所谓的窥视皇族秘密的帽子,心里肯定是有芥蒂的。

而韩司恩现在之所以在他父皇面前得宠, 是因为他的眼睛里没有欲望, 做事又有分寸,一旦他涉及到了皇子中,那他在父皇心里的信任就大大打折了。这对一个没有权势只依靠皇帝宠信活着的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而他不但考虑让韩司恩开口帮忙, 心里还在一直对他各种怀疑。明明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他只触及到了一点东西, 就想让他人替自己受这份责备,实在是有些过分。

他把自己御人的手段用在了韩司恩身上,忘了韩司恩并非上辈子他身边的那些谋士。韩司恩和众朝臣皇子不来往,他们在江南经历过一些事,他对韩司恩的态度太理所当然了。

姬洛刚才看着韩司恩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种感觉,如果他不开口说些什么,等离开了这万安寺,他和韩司恩以后怕是没有交谈的机会了。

这个人对权对势对交友,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你越过他心底的线,他不会说,但绝对会避开你。

姬洛把话说出来后,整个人倒是轻松下来了。其实他以前的谋士都是挺聪慧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姬洛总觉得韩司恩和他人不同。何况他也非常想知道,韩司恩这辈子为什么和上辈子的生活轨迹不同的。

对于姬洛突如其来的道歉,韩司恩抬了抬眼皮表示自己收到了。

姬洛对韩司恩的冷淡并没有感到太难看,毕竟按照以前韩司恩的表现来看,他没有一走了之,已经是十分给自己面子了。

不过后山悬崖边的风毕竟大,韩司恩身体也不好,姬洛到底不敢让他在这里一直吹风,干咳了两声,随意找了个借口道:“那个,今天天有些古怪,来的时候还很好,现在看着云层厚了很多,像是要下雨了,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韩司恩虽然淡漠生死,但也不想糟蹋自己身体,天天躺在床上喝药,便听从了姬洛的建议,离开这阴冷的山崖。

姬洛临行前把自己安插在万安寺的人也都给带了出来,人数不多,也不少,有二十个。面对韩司恩的目光,姬洛召这些人时,脸色十分平静。

不过不知道姬洛是不是乌鸦嘴,他们从万安寺下山往京城里赶路时,天真的就变了,起了风不说,又下起了雨。

韩司恩坐在马车里,倒是淋不到,姬洛自己骑马,倒是被雨淋了一身。

眼瞅着这雨越下越大,一时没有消停的迹象,姬洛打马走到韩司恩的马车旁,敲了敲道:“万安寺现在避雨的人肯定多,咱们去肯定没地方了,我在这不远处有个庄子,就是落魄了些,咱们到那里避避雨吧。”

韩司恩掀开马车的帘子,雨顺着帘子飘到他脸上,凉凉的。他看着雨里的姬洛,道:“好。”

姬洛的庄子和万安寺是两个方向,地方很大,就是山多,道路崎岖,地段很不好,零星有几块地能种庄稼,还没连在一起。要不然离京城这么近的庄子,临不到他头上。

在往庄子上赶路时,因四周都是丛林,道路又有些不平,马车有些颠簸,走的有些慢。一路上安草的眼皮一直跳,心里慌慌的,一直在担心着自己这赶马的技术韩司恩看不上,回去会把他给踢走。

路走到一半时,安草赶的马匹突然仰头叫了一声。与此同时,姬洛停了下来,他微微抬手,在他们周围护着的人,也都停止了赶路,所有人都迅速下马,抽出随身携带的剑,背对着韩司恩的马车和姬洛。

安草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他苍白着脸顺着姬洛的目光看去,只见雨水中,朦朦胧胧有无数个黑衣蒙面人从树林中走出来,不多时,黑衣人就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安草看到这种情况,吓得腿都软了。黑衣人的数量,比他们多了十几倍的样子。

这时,韩司恩掀马车门帘,被风吹斜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肩膀。在这寂静的时刻,马车门打开的声响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平静的湖泊里投入了一颗石子,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姬洛翻身下马,他秉着自己身为皇子的高傲,看着那些人,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可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

对面的领头人,抬手,哑着嗓子说:“我们自然知道你们的身份,不就是查抄江南官员的三皇子和韩世子吗?我们找的就是你们,要的也是你们的命。杀了他们。”他的声音很难听,说出的话像是被谁用刀割碎了那般。

他身后的黑衣人听了这话直直的朝姬洛这些人冲了过来。

安草看到刀朝他们这些人砍来,本能的想跑,但看到神色淡漠的韩司恩,又背对着韩司恩,死死的拉着受惊的马,看看能不能踢死几个黑衣人。

不知道是雨打在脸上的缘故还是其他,安草吸了吸鼻子,心想,老子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得找个垫背的。

姬洛上辈子没有遇到过半路被人刺杀的事,对此,心情很微妙。他的身手不差,平日里自保绰绰有余,但今天对付这些高手,只有后退的路。

他府上的那些侍卫看到这种情况,低声道:“爷,我们杀出一条路,你先走。”

姬洛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他如果自己骑马,在这些人奋力一搏之下,说不定是可以脱身的。但是他看了眼韩司恩,到底是没有选择离开。

他把安草提到马车上和韩司恩同坐,自己则拽着马绳,趁着马抬起前掌昂头嘶鸣的机会,拿剑杀了一个越过他侍卫防护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