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闷闷不语。
周是安捞住她的下巴,俯首轻啄她一吻,恣意乖张,他不打算由她退缩,也难以启齿告诉她,她一副稍稍为难又不拒绝他的模样,太招他心魔。
二人在院外儿女情长,却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玄关处,周是安叫保姆小田找双干净的拖鞋给言小姐的时候,小田一副惴惴又不敢朝周是安说话的模样。
周是安这才听着屋内的动静,不怎么热络的样子。
“家里有客?”周是安把手里的风衣外套递给小田,问她。
“爷爷在里面发火呢!”小田接过周是安的衣服,小声告之这个少东家。
“为什么事?”周是安问着,招呼着言晏进里。
二人绕过一道屏风墙,迎面脚下就飞过来了茶盅的碎瓷片,不至于伤到他们,但足以骇了又骇。
“这是唱哪一出,这么好的脱胎白盖碗就这么摔了!”周是安半掩着言晏在身后,也不上前,瞧大哥家夫妻俩默声地坐在一侧,周秉承在上首大动肝火的样子,厅中周晨曦规矩地跪着。
“怎么了,考试考砸了?还是又和人打架了?”周是安说着,往厅前过来,言晏立在原位。
屋里的人依旧无人答他的话,只是姚丽珍一直冲老二使眼色,让他别问了。
周是安瞧父兄一致的黑脸,也不再追究缘由,只想着打圆场,“这人都到齐了,饭还吃不吃,我可是饿着肚子下飞机的。”
周家敢跟周秉承叫板的只有周是安,后者也一直瞧不惯老爷子素日大家长的作风,平日里但凡老爷子多过问几句孙儿的事或者与兄长一家教育孩子的意见相左,周是安总要偏帮着兄长说几句,说这一代管一代,周秉承这伸长手要管孙儿的事,即便儿子不说什么,儿媳妇也有怨言的,这公公太霸道!
眼下,周是安也权以为周晨曦这臭小子又惹什么祸,给老爷子知道了,老头儿就搬架子出来上纲上线罢了,他知道老爷子宠这独孙,也想着帮着圆场顺带着给老爷子一个台阶下,没成想父亲这遭着实动气了,一听周是安这和稀泥的口音,只恨手边没东西可砸了,
“伤风败俗的坏胚子,就是成天个被你们这几个大的惯出来的!还吃什么饭,饿死一个少一个!”
周秉承叫大儿子周是临把人领回去,不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一家子都别登他这门了,“成天个学这个报那个,找什么名牌大学家教,识文断字的尽做些表面文章,周家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尽了,我瞧你们谁再纵着他猖狂,都给我滚出这个家门!”
周是安坐在一张官帽椅上,仍是一头雾水时,周晨曦跪爬到他脚下,哭丧着脸,一把抱住周是安的腿,“小叔,我错了,你救我,我不能和我爸回去,他会拿皮带抽死我的。”
那厢周是临一直碍于今日是父亲的整寿,一压再压肝火,由着父亲训斥几句,现下瞧儿子抱着老二求饶的骇然之样,直接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起周晨曦,迎面就是一巴掌,打得是着实的响,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冯淮宁想护犊也是不敢。
周晨曦红着半面脸依旧往周是安身边躲,“爸,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小叔,救我……”
“有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周是安眼见着兄长再要过来打孩子,自然是要护着。
冯淮宁是个聪明人,眼下老爷子说什么,她作为晚辈自然不能反驳什么,可是真要把儿子弄回去,周是临那个脾气,没准真能把儿子打出个好歹来。
她这个小叔子虽说嘴贫点,人情世故上也不受教,但一点,两个儿子论起来,其实老爷子还是更喜欢小儿子,眼下这个节骨眼,只能倚仗小叔子来转圜。再说,事态到此,也是要个利落人替他们来出面。
周晨曦今年还不错的成绩升上了一中,也才喜笑颜开地入学没半个月,就出了个大事故。
按理说,十六岁的年纪,谈个恋爱也不犯法。
问题就出在,少年血气方刚上。
冯淮宁才说了个开头,周是安已然闭闭眼,听出了问题所在。
“出人命了?”周是安说着伸手拉周晨曦的耳朵。
周秉承瞧小儿子这一副淡定从容的面貌很不满意,乜一眼他,“我瞧着就是你平日里少不正经,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周,我发现您现在顶看我不顺眼。凡事都能编排到我身上,照您的意思,你周秉承的孙子犯这种敦伦大错,全是我教唆的?他小小年纪不定性,与我何干,我冲谁喊冤去,我这天天吃斋念佛的,又有谁知道!”周是安说着,拿余光来扫言晏,言晏坐在周家厅堂的最角落,偏被周是安说红了脸。
姚丽珍急得要来打这老小儿,“都什么时候了,你少贫几句能死啊,家里都火烧房顶了,人家女孩家长直接找到了你爸,没把你爸气背过去!”
“……”
“……”
“都看着我干什么?”周是安好脾气得很,也懒散得很,也难怪周秉承看得一肚子气。
一家子都不是没主意的人,偏又都是要脸的人。这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惹出祸来的,其实并不少见,只是周晨曦点背,招惹的这个女同学家,父母都不是个善茬。
即是祸事,小孩子家没了方向,大人还是要理智善后的,周是临原是打算先叫儿子的那个女同学把那珠胎暗结的孩子拿掉再说,毕竟两个都是十来岁的孩子。
其余的,再做商谈。
无奈女方不答应,什么理都说不通对方的蛮,一口咬定周家的孩子糟践了他们女儿,还特地摸底了下,跑到周秉承跟前要周父给个说法,这才闹出了今天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