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孔渝牵着阳关去外面遛狗,阳关虽然很开心,但是却不会到处乱跑到处乱叫,倒是小狸花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喵喵喵个不停。

江秩就静静跟在他们身后,江秩假肢已经使用的很熟练了,他力量训练也跟上了,加上换上正式的假肢,假肢效果很好,江秩的步态很正常,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前面,小狸花刚刚放在地上玩耍就不知怎么的和小区的一只橘色条纹的野猫吵了一起来。那只橘猫孔渝也认得,就是经常到江秩家后面喂食器吃饭的橘猫,也是附近野猫的头头。

大概是附近的野猫大多都被江秩抓去绝育过,所以橘猫脾气还算好,没有跟小狸花那个样子货动。

两只猫,喵喵喵的叫了不停,孔渝则蹲在两只猫面前煞有其事的劝架。

看的江秩忍俊不禁,已经是夏天的尾巴,清晨的空气还弥漫淡淡的月季花的香气。

孔渝一抬头,就看见江秩望着这边笑,孔渝知道江秩在笑他刚刚的行为,他也知道刚刚自己简直是脑抽。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将头瞥向另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遛玩猫狗之后,江秩将车里的车开了出来,停在孔渝的面前。

孔渝疑惑道:“我们是要去哪里?”

江秩不说话,拍一拍副驾驶,示意孔渝坐上来。

孔渝没有多想,便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

江秩开着开着,孔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沿路的风景,越走就越远离城市的繁华,街道的两边越来越破败,这不就是——

他的家吗?

意识到了江秩要去哪里,他不由的看了看江秩道:“你要去我家吗?”

江秩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孔渝更加别扭起来,他心底像是有只猫在不停的抓似的,他不停东张西望,似乎这样可以把心的焦虑减轻些。

终于江秩把自己这辆车停在破旧的巷子口。

江秩刚刚下车,就听见孔渝小声说着:“小心。”

江秩一愣神的功夫,孔渝便一溜烟的跑到他那一侧,伸出扶住江秩道:“你小心些,这里脚下都是烂泥巴。”

小巷入口处的地下管道损坏许久,脏水混着泥土使这里变得泥泞异常,江秩若是没有做好准备就走下去,很有可能会滑到。

江秩也明白孔渝的意思,牵住了孔渝的,小心的下了车。

小巷的入口不宽,半空是到垂在半空私接的电线,两边都是破旧的平房,墙角处还有斑驳的青苔。

看着周围,江秩心升起一丝异样的而感觉,这里就是小渝长大的地方。

孔渝在前面带着路,时不时有熟悉的邻居面带惊讶的给孔渝打着招呼,这种地方瞒不住事,他们也都知道孔家发生的事了。

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孔渝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其实根本没有过去几个月。

周围的房子都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墙面上爬满了黑色的水渍,小巷的两侧有许多老年人搬出椅子坐在屋檐的影子下乘凉。

远远地那些乘凉的老人就瞧见小渝,便孔渝家喊道:“小李,你们家小渝回来了。”

李瑶半蹲在在自来水池那处,带着塑胶的套正洗着东西,头发也只随便的盘在脑后,她听到这一句话,动作不由的停住,愣愣的往孔渝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孔渝恰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才不过短短几月,孔渝便觉得李瑶显老了许多,两鬓之间竟然隐隐有了些白发。

李瑶半蹲着,里还拿着一个铁盘子,她呆愣愣的看着孔渝,半晌后才突然反映过来一般,站了起来,她将上的橡胶套摘下来放在自来水池上,然后用梳了梳有些乱的头发,步履有些蹒跚的走了过来。

不过几步路,她的眼圈就已经红了,但是她却嘴硬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李瑶的性格向来是这样的,她心想的她从来都不会说,丈夫去世后,她便用坚硬的壳将自己最柔软的心包裹起来,她逐渐成长为一个坚不可摧的妈妈,一个为风雨飘摇的家庭遮风挡雨的大伞。

李瑶年轻的时候长得极美的,要不然也生不出孔淮和傅嘉树这么周正的孩子。她也曾是被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孩儿,也曾弹得一好钢琴。

但她向来是倔强的。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和孔父这个家里瞧不上的破警察在一起,毅然跟着孔父离开了家乡,还和娘家自此算断了联系。

孔渝还记得爸爸刚刚过世的半年后,家的日子实在是苦得过不下去,有邻居给李瑶说媒,男方条件不错,要求也不算苛刻,让李瑶带着大儿子嫁过去,只是要求把小儿子留下来。

孔渝那时什么都不懂,只记得李瑶整整抱着他哭了一晚上,然后那个邻居再也没有踏过他们家的门了。

李瑶从此也再也没有谈过改嫁的事情。

最苦的时候一家人用最便宜的馒头混着在菜市场收市时拣的菜叶子熬过了一个月。

那个时候李瑶都落下一滴泪。

而现在,李瑶的眼圈却又红了。

孔渝看着她,不知为何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和李瑶倔着道:“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这是孔淮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与江秩对视,两人目光早有默契,显然李瑶和孔渝的相见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

李瑶还没有说话,孔淮便已经把两人给接了进去。

屋子不大,一楼大概20平方米,靠窗的地方砌了一个瓷砖做的料理台,上面悬着一个柜子做橱柜,下面放着这一个电饭煲和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竖起来的砧板,另一侧装着一个小小的老式排气扇,下面是煤气罐炉灶,整个大小大概不到两平方米。

客厅的另一侧放着一张四方的饭桌,桌子上收拾的很干净,上面白色蕾丝桌布,上面还压着一块玻璃,但是即使这样也可以看得出桌子斑驳的白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