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青林,她看向正在解一道数学大题的少年,心里复杂起来,不愧是在艰苦环境中还能自学逆袭的大佬,丫的学起来比自己还快。
嚯,好气!
“秋秋,有人找你。”老爷子朝屋里喊,神色戒备地看着来人。
那人哭笑不得,只好自报家门:“老爷子,张二牛是我堂哥,我替他找来那丫头说个事儿,您别担心好吗?”
老头听了脸色微霁,背着手立在一旁没说话。
“二牛哥说那事,有消息了。”顶着探照灯似的目光,小伙子亚历山大地说道。
阮清秋惊喜地催他:“你详细说说。”
“纺织厂女工,一口价二百八。”
一口价的意思,就是不讲价,这个价钱阮清秋有些肉痛,还好手里攒近六百块钱。
沉吟了片刻她说:“我今晚会去一趟公社,让二牛哥先稳住对方好吗,辛苦你了。”
把人送走,阮清秋向老爷子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向他请了两天假处理这件事。
之后,她先去村支书家借来自行车,然后带上草席草绳和镰刀弹弓,便马不停蹄地朝山里进发了。
此时下午三点左右,天气还算晴朗。
山里的树光秃成一片,地上全是枯枝败叶,但那些竹子依旧翠绿翠绿的,煞是好看。
竹林内,还能看到一些动物身影,其中就有一群野猪。
阮清秋本来打算捕捉竹鼠来着,天气冷她就不打算留活口了,没想到还会遇到野猪。
自己跟野猪究竟是什么魔鬼缘分?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野猪是杂食性动物,冬季的山林食物变少,所以它们也会来竹林里找吃的,比如竹子的嫩茎,也叫冬笋。
只是,这一群七八只,聚集起来的战斗力十分吓人,阮清秋也不敢招惹。
不管了,既然它们一时半会儿不走,她先捕捉竹鼠好了。
这会儿,接近下午五点的样子,出来觅食的竹鼠虽少,还是被阮清秋用弹弓打到了九只,屯好秋膘的竹鼠个个肥肥胖胖,她把它们系成一串,扔进竹篓。
又观察了一会儿野猪,发现它们还在悠闲刨地,她低头挖起冬笋。
足足挖出几十个,装满一麻袋,有几个实在装不下,阮清秋看了看远处的野猪,顿时有了主意。
用镰刀把笋子砍成小块,把厚棉袄挂在竹子上,她猫腰悄声靠近野猪群。
待离近了,她又观察片刻,然后朝其中一只躺在地上膘肥体壮的野猪扔了块笋子,那猪哼哼着懒洋洋吃下,见不远处又有一块,便站起来继续吃。
阮清秋一点一点扔,那笨猪便一点一点吃,她边后退边扔,一直到把野猪引到远离野猪群的地方,终于图穷见匕,一镰刀下去。
捏住它嘴巴,只能哼出很少的声音,大约十几分钟后,不动了。
一屁股坐地上,阮清秋喘着气抹了把汗,等它不再流血,逐渐变硬时,用草席裹起来再系紧,身背着竹鼠,手提着笋子,肩抗大野猪。
太阳即将落山,山林的夜就要来临。
“阿奶,竹鼠留一只,明天给张支书家。”
罗细妹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地的竹鼠,久久没能回过神,等她反应过来,阮清秋已经骑着车出门了。
“阿奶,秋秋好厉害啊,还挖了一袋冬笋回来!”顾青林惊呼。
祖孙俩对视,眼中皆是惊叹,“真是个能干的孩子,林子啊,以后好好对她,日子才会好过,知道吗?”
顾青林点点头,心中热血翻腾,决定回屋写几篇文章投稿,赚钱养秋秋去!
晚上七点半,公社。
“又搞来一只野猪,四百三十五斤,快过年了,叔给你八毛五一斤。”张二牛欣喜地拨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后,抬头说:“给你算个整数,三百七十块。”
“二牛叔,你给我七十块就成。”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她解释:“二百八十是那纺织厂工位的钱,二十算您的辛苦费。”
张二牛挑挑眉没说话,沉默许久他目带欣赏道:“二十你不用给,二牛叔也会给你办妥。”
阮清秋当然不同意,工位这事全靠他,辛苦费是应该的,不然以后谁还尽心帮忙?
“既然你坚持,二牛叔也不和你客气,这样吧。”他依旧拿出一叠票证让她挑。
挑了几张红糖白糖票,阮清秋就没再继续拿,小姑要生孩子,估计会用到,先给她存起来。
商量好明天和对方见面的时间,她告辞离去。
罗老太太烧了一大锅热水,阮清秋回到家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第二天她没能早起,是顾青林去送的竹鼠和二八杠。
“秋秋,拿两只去给你小姑,孕妇必须好好补身体。”老太太想得很周到,递给阮清秋一只竹篮,里面还装了些冬笋。
从陈家出来,她又去了趟阮家。
“姐,你来啦。”阮蜜蜜期期艾艾地挨过来,眼底有欣喜之色。
阮清秋想了想,掏出一把糖塞给她,“国祥呢?”
“他出去玩啦,我现在和大丫姐二丫姐一起住在二叔原来的房间,国祥和国栋跟二叔二婶住在咱家那屋。”阮蜜蜜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