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一闪,范琼还未出口的求救之言就化为喉咙里的气泡声,前仆倒下,一滩鲜血缓缓流出,这条作恶多端的卖国狗被岳翻一剑杀死,东京百姓再度大声欢呼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人被押赴到岳翻身前,那位著名的四尽中书——中书侍郎王孝迪奉命勒索民间金银送给金国,这个差事很可耻,却也很无奈,可是难为这个家伙居然干得这么起劲——他出榜恐吓京城市民:倘不交出财物,金军破城,“男子杀尽,妇女虏尽,宫室焚尽,金银取尽”,好嘛,比日本人的三光更厉害!感情这位仁兄还是日本人的老师!丢人丢到一千年以后了!
王孝迪看着倒在地上的范琼,还有身下的一滩血,顿时下身就有些温热的感觉,他尿了,浑身打摆子,看着岳翻如同看着魔神一般,不停的求饶求饶再求饶,完全没有之前张贴书榜恐吓百姓的模样,岳翻冷冷的看着这位败类兄,连话都懒的说出口,一剑封喉,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四尽中书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
再接着,徐秉哲、莫俦和吴开三个臭名昭著的卖国贼也被押到了岳翻面前,三人七嘴八舌的求饶求饶再求饶,岳翻懒得自己动手,一挥手,身旁士兵把他们全部拉到一旁,手起刀落,三颗人头落地,他们全都死了。
所有的卖国贼都被揪出来了,岳翻的底线是不抵抗但是也不参与,保证最低限度的羞耻心,这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也是目前所需要给出的态度,所以,在此之后,岳翻只是亲自面对着张邦昌,面对着被很多人以复杂目光对待的张邦昌。
他实在是一个千古不遇的倒霉蛋,也不知道他上辈子犯了什么罪过,这辈子要如此倒霉,被所有同僚抛弃一次,利用一次,然后再被皇帝利用一次,杀掉……
岳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家伙,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恍惚间,岳翻仿佛看到了过去不久前的自己,也是一样的瑟瑟发抖,胆怯懦弱,张邦昌当皇帝,某种意义上来说挽救了开封城的最后一丝元气,让开封城继续存在下去,而不是彻底的消失在行政区划中,也挽救了开封城百姓的最后一点元气。
毕竟金人说,张邦昌要是自尽,他们就屠城,也不管张邦昌有没有自尽的勇气,或者金人是不是威胁而不是真的想这样做,张邦昌毕竟救回了很多条人命,所以说,很多人都对张邦昌持复杂的态度,杀了?有点不忍心……不杀?有点说不过去……
他被整个时代逼迫,走上了不归路,或许可以这样给他盖棺定论。
前提是,他必须死。
张邦昌被绑着,张浚上前,从一个内侍手里接过了传国玉玺,递给了岳翻:“岳将军,这是张邦昌窃取的传国玉玺,还请岳将军保留,交还给陛下!”
张邦昌一听就红着眼睛大声反驳:“张浚!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窃取过传国玉玺!什么时候!你们都逼着我当皇帝,逼着我篡位,我不做皇帝,金人就要屠城,我要自杀,金人也要屠城,我活不成,连死都死不成,我怎么办?我什么时候有过篡位做皇帝的念头?岳将军,张邦昌无可奈何啊,无可奈何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任何反意,我是真的被逼无奈啊!”
张浚当先一步怒斥张邦昌:“篡国篡位,把大宋变成你的伪楚,证据确凿,全东京都看在眼里,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为人臣子不知死节,以金人要挟为筹码篡位,你还有何可说的?岳将军,张浚请杀张邦昌!以正视听!”
陈东也站了出来:“将军,张邦昌必须死,他不死,民心不安,他不死,天下不宁!”
张邦昌嚎哭起来,哭嚎着为何上天如此待我之类的话语,岳翻看着嚎哭不止的张邦昌,缓缓开口道:“张邦昌,我不杀你。”
张浚和陈东一愣,围观人群也大惊失色,张邦昌直接愣在当场,然后脸上露出了极度意外和惊喜的神色:“你不杀我?!”
张浚和陈东连忙要说话,被岳翻伸手阻拦:“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这么说,只是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很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敢死的,大难临头,不是每个人都有去死的勇气的,即使是臣子,也没有一定要死的理由,是生是死,只在一念之间而已,张浚,陈东,你们都不要说了,在责怪别人为何不死节之前,你们要先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敢于死节,然后再去责怪旁人。”
张浚立刻闹了一个大红脸,陈东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张邦昌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却被岳翻的另外一句话给说愣住了:“我不杀你,但是不意味着你可以不死,张邦昌,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尽吧!”
张邦昌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