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脸上的笑容敛去,变得严肃起来:“正如天下大乱时,若要还给天下汉家儿郎一个青天白日,那就是要杀光造反之人,杀光割据叛乱之人,重新一统天下,这样,才能让汉家儿郎免受兵灾,天下只要还有一个造反者存在,就会有千百人因他而死,只要杀了他一个,就能有千百人活下来!六郎,你如何选择?!军队哗变之时,你为何果断斩下哗变军官之头颅,丝毫不犹豫?你可曾想过?”
岳翻只觉得心神激荡,心念转过千百遍,难以自已,直到最后,才长舒一口气,看着鲁达点齐兵马冲出营寨去接应张叔夜的残兵,他就明白了,这是代价,这是一种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这种代价,没有任何人可以避免,没有任何人可以不去付出,从来就没有不在鲜血和人命的基础上建立的国家与和平。
“贼军经过数日苦战,已经精疲力竭,完全靠着方腊一人驱使二死死撑着,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锉其锐气,其必然一溃千里,林将军之计策已经可行,只需要我等在润州大营痛击贼军,贼军必然崩溃,届时,火药大阵一起,诸路伏兵群起而攻,定可一战而定乾坤,此处聚集方贼大军二十余万,乃是方贼全部兵马主力,此战胜,则大事定矣!”岳翻再也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说道。
张英满意的点点头,他知道岳翻再也不会为这种事情而犹豫,诚然如岳翻所说,杀自己人,如何能让张英了然?杀的全是汉家儿郎,死的全是汉家子孙,他如何能释怀?可是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做?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江南数千万民众,只有数十万为此而死,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若是不在这里全歼方腊主力,又能如何?
鲁达率领接应部队朝着王寅和方腊汇聚之后的主力兵团冲锋而去,去接应正在且战且退的张叔夜兵团残兵,两天两夜的战斗已经让张叔夜精疲力尽,阮小二和阮小七的三千人马还趁乱朝相反的方向撤退,给他加剧了压力,要是那两员虎将还在的话,他也不会如此狼狈。
不过阮小七已经不能战斗,要是不能有一个高手在一旁护着,张叔夜还真是担心,饶是如此,受了伤的他和阮小五也难以发挥足够的战斗力,正如那些同样筋疲力尽的残兵万余人,这次三万兵马损失了超过一半,绝大部分都是在守城战战死的,还有一部分是在撤退的途中为掩护主力而战死的,现在要是润州大营没有援兵,他们应该会死的很惨。
不过很好,鲁达激昂的吼声想起,精锐的宋军援兵加入战团,为张叔夜兵团杀开了一条血路,和张叔夜回合的时候,鲁达朝着张叔夜大吼道:“副帅速走!待鲁达为你破敌!”
张叔夜感激的点点头,立刻招呼着精疲力竭的残兵们火速撤退,逃命的时候,人都是还有体力的。
鲁达兵团为张叔夜挡住了全部的追兵,养精蓄锐的精兵自然可以挡住那些同样精疲力竭的方腊兵团追兵,方腊兵团里面唯一有体力的也只有一直在和润州大营对峙并且进行小规模试探战役的王寅兵团了,于是王寅兵团和鲁达兵团的战争就这样开始了,润州大营决战的第一阶段也就此开始了。
不过很明显,这只是一道开胃菜,数十万大军的战场上,几万人的小规模碰撞并不能代表什么,鲁达痛快的冲杀一阵,也就撤军了,而王寅想追,却忌惮于鲁达强悍的战斗力,于是没有追击,眼看着鲁达回到了润州大营设防,双方再度对峙。
不过很快,随着破敌心切的方腊的怒吼,王寅不得已率领自己的兵团再一次朝着宋军固守润州大营发起了猛攻,尽管他觉得这座大营有种莫名其妙的危险感,可是,皇帝的命令不能违背,尽管他认为这是宋军最后的据点,即使不是立刻进攻也是可以的,把他们团团围住,休养一两天,让士兵们恢复体力,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