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娘娘您怎么了?手流血了啊……”康云絮进屋便见“梁荷颂”紧攥着木桌边缘,生生扣出几条木屑来!
淡定地松开木屑,厉鸿澈坐定,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按照每日的养胎计划,坐了一会儿、走动了一会儿,喝了一杯水,看了看外头的风景,呼吸了一刻钟的新鲜空气,上榻休息小半个时辰。
*
梁烨初从宫里出来,看看黑漆漆的天空,仿佛一个巨大而深不见底的漩涡,吸在他头顶,又像一团黑漆漆的阴云,压在他肩上!
不过,他不会被压倒,这世上,只有他主动放弃的东西,绝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左右他!摆布他!强迫他!
有溪带着三条人影出现在梁烨初身后不远处,待走近几步之后,他让身后的那几条人影都隐了去,独自上前。
梁烨初觉察他跟上来,也缓缓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来。
“参见主子。”有溪单膝跪地,见梁烨初没有反应,脱口问出从下午就一直盘旋在心口的话,“主子,您难道真的要放弃筹谋这么些年的复仇计划吗?”
梁烨初微微侧了侧深邃若夜色的眸子,仿佛将黑暗的天空都尽数收纳在眸子中,又柔又浩瀚无际。有溪忙收回视线,不敢再轻易视梁烨初的眸子。
“我既有能力困他第一次、第二次,便有能力再困他第三次。”梁烨初的声音轻得想夜风,却让人不敢忽略他话语表达的威胁力量和笃定。
有溪心下吃惊。
“主子是说您打算这次又放过狗皇帝,再等下次吗?难道,难道这么大好的机会,又错过吗?”有溪急得顾不上主仆之仪,皱眉欲起身,“主子,您可要想清楚啊!狗皇帝不是等闲之辈,何况他似乎已经察觉出朝廷里咱们安插的真正实力所在,恐怕……”
“你是在怀疑我的话,和能力?”
梁烨初轻飘飘的视线落在有溪身上,瞬间让他仿佛承受了千斤的重量。有溪有话也都憋住了,只是脸色不太好,显然嘴里不说,心里也是不认同、不甘愿的!
梁烨初薄雪的眉间微微蹙了蹙,瞟了他一眼,仿佛冬风扫过:
“今日我并没有准许你行动,你如此行动当知,我可以就地杀了你。”
有溪一惊,被这一句听来温和的话吓得一身冷汗,蠢蠢欲动想起的身子,闻言一下子钉在了地上一般,请罪。
“若,若主子要杀有溪,有溪没有任何怨言。但,有溪还是想说,有溪无愧于心,是为大蜀国而死。”
梁烨初轻声笑,带戏谑。
“主子?我何时当过你的主子……”
“从今天起,我便去找你真正的主子吧。”
话音还未罢,白色的影子刹那闪得无踪无际。
“公子!”
有溪起身想快步追上梁烨初,却不想他想得太天真了,梁烨初迅速消失不见,根本无迹可寻!仿佛刹那间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