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此事要么是温向景意图不轨,另有所图,要么就是温玹自己的决定。
如若是温向景的话,他在这时做下这样的决定,难保不是对温玹已有谋害之意,东靖又非朝中无人,应敌之事再轮也不该轮到温玹头上。
但如若是温玹自己的话……
闵韶蹙了蹙眉。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
温玹在东靖一无争风之心,二无势力刺探敌情,他能有什么理由、有什么信心,拖着一副病躯前往沙场呢?
思来想去,闵韶觉得此事无外乎是温向景的打算。
虽不知他其意为何,但也难保不是想借刀杀人。
他眉间积起一丝燥郁,正思忖着,马车忽然停了,付偲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君上,二殿下,到地方啦。”
祭塔大典每逢十年一次,意义不同寻常,若非有要事在身,任何有权贵傍身的人物都要来参加。
原本这次的宾客里,也该有温玹一份位置的,但他受命出征,便不得不错过了。
闵韶带着闵琰一同下了车,直接便由浮荒之巅的弟子接引着,进入山门,路过玉钩峰脚下的万人宴席,入了昭心殿。
能入昭心殿的,闵韶大都眼熟,多半都是如同十六国国君及其宗室子弟,以及大宗大派掌门长老一类的人物。
昭心殿内辉明敞阔,庄严清肃,整座大殿以青玉为地,银石为柱,鎏金刻纹盘旋而上,绘繁复古咒于顶,正前方的白玉阶层层高上,托起一座瞩目的玉石台。
台上阵光莹莹湛亮,如泛寒星。
这次与以往不同,浮荒之巅乃是以谦恭之姿,邀世人前来共鉴其心,宗门中任何一人,皆不可对来客高摆姿态。就连一向疏冷清贵的明微真人,也是早早就来了昭心殿,与宾客挨个问好。
这次闵琰很听话,见出他师尊忙不开身,便没有凑上前去打搅,只是与殿内熟识的师兄弟们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始终乖乖跟在他哥身侧,没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