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间,“乌拉”口号冲天轰鸣,被围困在奥伦堡三角包围圈内的苏军在得知美军已经登陆参战后纷纷士气大振,继而展开了不惜一切代价的突围行动。被暴风雪肆虐的夜空间一道道火焰此起彼伏地腾空而起,在波塔波夫上将的命令下,苏军第五坦克集团军搜罗了的300多台大功率探照灯以及成千上万道坦克和卡车上的灯光一起将东北军的阵地照得一片雪亮,炮弹排山倒海般地轰向东北军,整个第五坦克集团军随后集中了全部的优势兵力和装甲力量朝着兹勒小镇的列宁大桥猛烈进攻。戍守防线的东北军第五装甲集团军立刻猛烈反击。顷刻间,荒芜的原野被倾泻的炮弹炸成了焦土,森林变成了火海,炮弹爆炸所形成的一阵阵烈焰冲击波将尘土和碎片掀飞满了整个田野,双方士兵在泥泞的雪地里猛烈厮杀着。
苏军将突出重围的总进攻时间设定了凌晨两点,顿时杀了东北军措手不及,加上苏军的攻击狂潮一起以探照灯和车灯打头,眼花缭乱的灯光照得阻击阵地上的东北军官兵们头昏眼花,继而在苏军装甲部队的冲击下伤亡惨重。匆忙赶到兹勒前线的龙云峰中将立刻命令部队收缩防线并以烟雾弹迎敌。从短暂的混乱中镇定下来的东北军立刻将漫天飞舞的烟雾弹掷向苏军,四散横飞的烟雾随即将冲锋的苏军迷乱得晕头转向、举步维艰,遍地升腾的浓烟将苏军探照灯光柱反射回来的闪光反而让苏军被照花了眼睛。见此机会后,官兵们奋勇地大吼着跃出战壕拼命扫射,将无头苍蝇般的苏军齐刷刷地一排排撂倒。
激战到黎明时分,指挥反击的龙云峰再次故技重施,先命令第五装甲集团军的工兵部队掘开了别拉亚河的河堤,然后全军边战边撤将苏军突围的部队诱入河畔的凹地中。随即漫山遍野的冰冷河水在爆破声中轰然奔腾而来,将“乘胜追击”东北军的苏军冲散得七零八落。莽莽原野成为了洪泽,大批的苏军被淹死、冻死,大量的大炮和坦克被洪流吞没,没死的伤员也被泥水给淹没。残余的苏军苦不堪言地在齐腰深的淤泥里艰难挣扎着,一辆辆t-34和“斯大林”则陷在泥泞中不得动弹,随即夺空而来的东北军直升机群立刻用火箭弹将苏军炸得灰飞烟灭。
“同志们!继续前进!”急红眼了的苏军指挥官嘶声力竭地大喊着。
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的苏军踏着遍地的泥浆和死尸继续突围,扼守列宁大桥的桥头堡很快被苏军堆积如山的尸体给堵塞了,天亮后,第五装甲集团军直属的四个重炮团一顿劈头盖脑的猛攻激射,精确的炮火覆盖将苏军炸得尸盈遍野。拼杀了十多个小时,苏军死伤过万,但仍然无法突破东北军钢铁般的包围圈。寒风扫过之后,遍地污浊的烂泥和苏军的死尸一起结冰覆盖了整个兹勒。
巨大的伤亡和一无所获的战果让华西列夫斯基大将急如星火。他的指挥部内,直通克里姆林宫的军用电话不断响起,每次抓起电话后的他都被那头斯大林的臭骂溅上了一脸的唾沫星。22日上午,心急如焚的华西列夫斯基大将乘坐飞机亲自飞入包围圈内,取代波塔波夫上将指挥部队突围。由于吸取了兹勒战役的教训,华西列夫斯基大将特地选了位于布祖卢克以西一处毫无遮拦的平原空地作为突破口,并一口气集结了3000多辆坦克和自行火炮发动冲锋,在后方重炮群的协助下努力扫清通往布祖卢克的道路。
“同志们,前进!”华西列夫斯基大将厉声高吼。浩浩荡荡的苏军坦克群在铺天盖地的炮火掩护下朝着布祖卢克以西的利波夫卡平原发动了一次又一次排山倒海般的进攻狂澜。战斗一打响,东北军所挖掘的垂直反坦克堑壕立刻让苏军吃够了苦头,大量的坦克陷在堑壕里变成了死乌龟。
“填进去!”华西列夫斯基大将嘶声高吼。
逼上绝路的苏军装甲兵立刻将被摧毁了的坦克推进东北军的堑壕里硬生生填出了一条路来,然后继续源源不断地疯狂突击。
防御布祖卢克的东北军第四集团军司令楚奇明中将亲临火线指挥部队反击,一个白天的厮杀下来,苏军死伤惨重,而东北军也伤亡累累。眼看防线岌岌可危,楚奇明舍不得让金贵的装甲部队和苏军硬碰硬,在入夜后巡视阵地时他灵光一闪、急中生智。“有了!有了!”楚奇明兴奋地高喊着,他随即命令全军官兵们一起挖掘泥土构筑土墙,然后再往土墙上泼水,“起土为墙、化水为冰、掘地成渠”。一夜寒风呼啸过后,在东北军官兵们的欢呼声中,所有的泥水土墙都被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冻结得浑然一体、坚硬如铁。天亮时分,再次发动进攻的苏军目瞪口呆地看见,荒原上的东北军阵地内赫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蜿蜒迤逦的万里长城,将东北军的阵地环绕成了迷宫般的一座土质“小镇”。
扑上来的苏军坦克部队很快陷入了“巷战”的泥潭中,跌跌撞撞冲击进来的苏军坦克在拐七扭八的土墙城垣间纷纷被东北军居高临下的88毫米炮和“毒刺”贫铀穿甲弹给一一摧毁,或者被近在咫尺溜过来的东北军士兵用“铁拳”反坦克火箭筒给轰成了铁疙瘩,被击毁的坦克又成了后面己方坦克继续前进的路障,困得一步都不得动弹的苏军步兵在东北军官兵们的机枪怒扫下鬼哭狼嚎、叫苦连天,而且那些土墙之间的通道、堑壕、沟壑里还被东北军埋设了大量的地雷,踩中了的苏军立刻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最让苏军装甲兵痛恨得咬牙切齿的是,这些看似用泥土和冰屑做的城墙却异常地坚硬无比,几十吨重的坦克居然都撞不翻。混战中,苏军的坦克洪流犹如闯进了火阵的野牛般,在“土城”中一股一股地被分割、被瓦解、被逐一摧毁,鏖战至中午,困在土城内的苏军坦克部队在最后的困兽之斗中被飞啸而来的东北军直升机群纷纷给屠戮殆尽。厮杀至黄昏时分,苏军投入冲击的三个坦克师全军覆没,“土城”内横七竖八地填满了苏军士兵的尸体和被摧毁了的苏军坦克。
华西列夫斯基大将举着望远镜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涔涔的冷汗浸透了他身上的军大衣。他觉得这个场景是匪夷所思的,“…这简直是有如神助!一夜之间化土为城,让原本能够在原野上奔驰冲击的我方坦克群陷入这种人造的巷战中…”他喃喃道,“中国人的战术思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对了,敌军的指挥官是谁?”
身边的参谋军官还没有回答,总司令部内的电话声再次撕心裂肺地响起来,华西列夫斯基一头冷汗地拿起电话,他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听筒里面果然再次传来了斯大林尖利的嗓门:“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奥伦堡的突围行动进展怎么样了?”
华西列夫斯基大将头皮发麻、心惊胆战,但又不得不说实话:“斯大林同志,我很抱歉,东北军的反击十分猛烈,我方的两次大规模突围进攻都被挫败了,我请求您的责罚…”
电话那头的斯大林勃然大怒:“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简直是…”斯大林的话语顿了一下,他显然被巨大的失望和恼怒给搞得筋疲力尽而无法顺畅地组织语言了,半晌后,斯大林杀气逼人地道,“华西列夫斯基同志,说实话,你的指挥不力足够你被枪毙十次了,但现在苏维埃和苏联人民还需要你继续工作。我不管你怎么样,一定要死死地守住乌拉尔防线!哪怕和东北军拼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绝不能放任何一个东北军过来!听到没有?”斯大林的声音令华西列夫斯基不寒而栗,“还有,美国军队现在已经参战了,这对我们来说虽然是好消息,但我和每一个苏联人民都不希望我们苏联战后的国防力量最后全部是由美国士兵负责的!这会给我们纯洁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共产主义工农革命带来什么样的污染,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是、是,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听得心惊肉跳。斯大林说得他当然懂,美国虽然此时是苏联的盟友和救星,但两国之间毕竟存在着水火不容的意识形态问题,莫斯科和华盛顿也是貌合神离,这场战争的前景尽管还扑朔迷离,但要是苏联在取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后其红军部队全部拼光了从而不得不使大量的美军驻扎在苏联命脉的东欧重工业地区和政治心脏莫斯科地区等地方,那意味着什么?苏联那时候还是红色江山吗?谁都能想得心头毛骨悚然。挂上电话后,一筹莫展的华西列夫斯基大将的心里充满了沮丧,因为斯大林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求他在保存有生力量的情况下将东北军驱赶回去,而这,实在是太难了。
包围圈内的苏军拼死突围的时候,这个三角形每条边上的东北军三大集群也展开了步步为营的挤压和蚕食,整个死亡三角形的边长和面积每天都在不断缩小,漫长的战线上双方拼杀得血流成河,试图突围的苏军已经到了用尸体铺路的山穷水尽的悲惨地步。
尽管部队进展得还算顺利,捷报不断传来,但阴霾还是若有若无地浮现在了东北军高层将领们的眉宇间,造成军官们不安的原因,一来便是后方苏联游击队活动越来越猖獗,给东北军的铁路运输线和交通网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这些山魈鬼魅般的游击队身穿白色风衣,手持涂成白色的武器,神出鬼没、出其不意,到处进行令人防不胜防的破坏和爆炸,有的地方的铁路轨道被炸成了一段一段,有的公路上一夜之间被挖掘了大坑或堆上石头,一些桥梁也被炸塌或者埋设了压发式地雷,东北军的军列出轨、汽车交通车祸等事件频频发生,有的汽车直接连人带车滚入河中,有的车队还发生追尾事件,使得负责后防安全的南路集团军群大为头痛。第十四集团军司令张治邦中将不得不调遣了大量的“俄罗斯解放军”来协同守护庞大的交通网,并且用大笔的钱财收买当地的哈萨克斯坦百姓进行举报和监视,以遏制苏军游击队的猖獗气焰。
第二个问题比第一个更加严重,那就是美军的参战。
11月20日这一天,冰天雪地的西北亚沿海地区舰艇如潮、战机如云,星条旗和白色五角星军徽铺天盖地,在这一天,精锐的美军正式重返欧洲,与在轴心国联军的狂猛打击下而垂死挣扎的苏联红军并肩作战。性格如野牛的巴顿中将率领着第7集团军随即像一柄钢刀般捅入了正在专心致志猛攻莫斯科北翼防区的德军北方集群的后背上。
阿尔汉格尔斯克港口上,前来负责接洽的苏军副总参谋长崔可夫上将激动地紧紧握住艾森豪威尔上将的手:“苏联和苏联人民欢迎你们!对于美利坚盟国在我们危难之际伸出的援手,我们会永远地铭记在心!”
意气风发的美军第7集团军司令巴顿中将在凌厉的寒风中精神抖擞地一挥手:“弟兄们,和我一起教训那帮狗娘养的德国佬!”
曼施坦因元帅的北方集团军群的侧翼由芬兰军队负责防御,尽管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的芬兰军队与美军交手后的反击战中表现的十分勇猛顽强,但在排山倒海而来的美军钢铁洪流的冲击下,芬兰军的防线很快像洪水中的田埂般被冲垮击散,火海间,美军第7集团军的前锋部队第1装甲军旋即与在激烈拼杀中攻势已经成为强弩之末的德军猛烈交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