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团军总参谋长刘延春上校一开始对此持怀疑态度,他认为熊少将这种别出心裁的战法其实是把集装甲防护、机动性、火力于一身的坦克僵化迂腐地当成了固定堡垒用了,这样的固定靶子极容易被苏军的反坦克炮摧毁,是得不偿失的。对此,熊少将解释道,届时苏军全力冲锋时,后续东北军部队可以用佯退来诱使求胜心切的苏军继续突击,然后隐藏在战壕里的第二梯队的坦克和步兵便可以冲出梯形战壕对突近过来的苏军出其不意地展开近身进攻。
“但是把宝贵的‘东北虎’放在第一线岂不是容易被苏军的重炮摧毁?”刘总参谋长道。
熊少将道:“这只是概率问题。即使把这些‘东北虎’放在阵地的最后面,苏军的炮火照样可以打得到,区区几百米距离的改变对于火炮上万米的射程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冰冷的战壕里,浑身污泥的东北军士兵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野战口粮,为接下来的战斗抓紧时间补充体力。他们身上的陆军野战迷彩服已经脏得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出原来的迷彩色了。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闪起了点点红光,苏军的炮群开始对东北军展开轰击。霍中将立刻看了一下手表:4时15分。“开始!”霍中将厉声道。
电闪雷鸣间,双方炮兵部队排山倒海般的轰射和互相压制的炮击开始了。乌云密布阴雨绵绵的天空犹如被一道道红色的闪电给撕裂开、给照亮了,无数颗高速飞行的炮弹所发出的凌厉破空声铺天盖地,一团团硝烟和一朵朵火球开始在东北军和苏军阵地上如雨后春笋般腾起,大批躲闪不及的双方士兵瞬间被炸得灰飞烟灭。更多的士兵则蜷缩在战壕里,忍受着炮弹的冲击,等待着出击的时刻。
半个小时的炮火覆盖,双方阵地都被对方倾泻下了大量的炮弹。“英勇的红军战士们,冲啊!”被炸得满目疮痍的苏军阵地上,方面军总政委科涅夫中将嘶声吼道。
“弟兄们,杀啊!”同样被炸得千疮百孔的东北军阵地上,霍守义中将凛然高喊。
血红色的信号弹嗖嗖嗖地飞跃上天,第十集团军和第15装甲军官兵们呐喊嘶吼着跃出战壕和掩体,震耳欲聋的杀声和战车的咆哮声一起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两端冲天而起,此起彼伏遍地开花的爆炸火球和弥漫的硝烟间,大批草绿色的苏军t-34中型坦克、kv式重型坦克、bt式轻型坦克和同样数目的迷彩色的东北军“2号”中型坦克、“2号”喷火坦克、“东北虎”主战坦克犹如两堵快速移动着的钢铁长城般滚滚冲撞向对方,一股股战车洪流之后,双方步兵部队十多万名士兵在奋勇冲锋着。
迫击炮和重机枪以及单兵火箭筒射出的火箭炮在尖利地嘶吼着,两股钢流飞速地猛撞在了一起,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在战场上闪耀着,那是东北军的喷火坦克在咆哮出一条条烈焰飞龙。道道火龙在滚烫的热浪中呼啸横扫,大片苏军在烈焰和惨叫声中被烧成焦黑的木炭或遍地打滚的火人,苏军的坦克立刻猛烈重点轰击东北军的喷火坦克,被t-34坦克76.2mm口径主炮击中的“2号”喷火坦克霎那间便在一个巨大的火球中炸得粉身碎骨,火焰喷射器油箱内的燃油变成无数的火雨喷溅向四面八方。
战车和战车的交锋令人触目惊心,钢铁和钢铁的碰撞更加令人惊心动魄。双方坦克在几十米甚至十几米的距离内疯狂地展开对轰,坦克炮弹轰击坦克装甲的巨大轰鸣声令人闻之心悸丧胆。东北军“2号”坦克和“东北虎”主战坦克轰出的穿甲弹、曳光弹与苏军t-34坦克、kv-2坦克轰出的榴弹、破甲弹在战场上交错横飞,不断地有成片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或被在魂飞魄散的惨叫声中被坦克轧成了一滩滩稀烂的肉泥,不断地有双方的坦克被对方轰成燃烧的残骸,被炸成一团团铁疙瘩;有的苏军坦克直接被东北军的喷火坦克烧成了钢铁棺材,里面的苏军装甲兵活生生地被烫死蒸熟在了坦克里;有的坦克的身躯上被穿甲弹炸开一个巨大的黑洞,有的坦克被炸飞了炮塔…被炸烂、烧焦的苏军装甲兵和东北军装甲兵尸体横七竖八残缺不全地躺在被摧毁了的坦克边;有的装甲兵目光呆滞近乎丧魂落魄地从被击毁的坦克里爬出来,他们的耳朵滴滴答答地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巨大的暴鸣声早已经将他们的耳膜给震破了。
战意昂扬士气沸腾的东北军装甲兵和同样拥有高度爱国心的苏军装甲兵视死如归地顽强作战,随处肯见一辆辆已经中弹并燃起冲天大火的东北军坦克和苏军坦克还在疯狂开动着、轰击着、扫射着,直到整个坦克被烧得焦黑,坦克里的装甲兵被活活烤死在钢铁战车里;打光炮弹的双方坦克依然在勇猛地战斗着,拼命用钢铁履带碾压对方的士兵,拼命地用钢铁身躯撞击对方的坦克。“东北虎”主战坦克和kv-2重型坦克的正面交锋更加致命,胜负仅仅是精准的一击杀便见分晓,被88mm穿甲弹击中的kv-2重型坦克或被152mm榴弹炮的弹击中的“东北虎”主战坦克立刻在火光中变成一具丧失生命的钢铁巨兽的尸体,瘫倒在战场上燃烧而起。
依托在坦克后的双方步兵乘着装甲车、步兵战车或者直接徒步奔跑地冲锋着,操控着机枪、迫击炮、反坦克火箭筒、反坦克炮、战防炮、步兵炮的士兵疯狂地扫射着,战场上子弹和炮弹如同暴风骤雨般;被对方坦克击中的装甲车、步兵战车的钢铁机械立刻和上面一车子士兵的血肉熔化成一团,一道道死亡火力网在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间呼啸着,无数白花花的刺刀在闪耀着,无数赤红色的火舌在狂舞着,无数的死亡和鲜血在疯狂蔓延着,后续东北军士兵和苏军士兵踏着对方和自己人的尸体以及一滩滩血泊继续大步往前冲着。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双方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开始出现在天空中,天空中航空机枪的子弹和航空机炮的炮弹蝗虫蜂群般地飞舞着,密密麻麻的航空炸弹从轰炸机的机腹舱门内倾泻而出,像一片片乌鸦般落到交锋中的双方部队头上。
低空中也汹涌地刮起了一阵阵钢铁漪澜,一架架东北军的“黑鹰”武装直升机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了战场的上空,居高临下地给苏军迎头痛击。飓风般的“火神”机枪子弹像割草机般将苏军成片成片地扫得稀烂,流星般的“铁拳”机载空对地火箭炮弹呼啸着落到苏军坦克的头顶上,将一辆辆苏军坦克炸成面目全非的铁疙瘩。
苏军的防空机枪和37mm防空炮猛烈还击,无数子弹和炮弹犹如漫天繁星般从地面刮向空中,打得“黑鹰”的钛合金外壳迸溅起万千火花。有的“黑鹰”驾驶舱的有机玻璃被苏军的炮弹炸穿,里面的东北军飞行员血肉模糊,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像一颗特大号的航空炸弹般栽向地面。
人数比起东北军毫不落下风的苏军前赴后继,在“乌拉”口号声中迎着东北军的子弹和刺刀层层推进,战至临近中午的时候,由于缺少“东北虎”主战坦克因而损失严重的东北军开始后撤。伤亡人数同样惨重的苏军节节进逼着冲锋突击。
前线梯形坦克战壕里,第103重装甲师师长李瑞波上校接到军长熊少将的命令后,立刻对着无线电话机高声大吼道:“全体冲锋!”
隐藏在梯形坦克战壕里的东北军坦克兵们从无线电装置里听到了李师长的命令后,立刻发动坦克,一股股青烟从坦克的排气管里喷涌而出。钢铁战兽的咆哮声中,两百多辆“东北虎”怒吼着从梯形战壕里一跃而起,势不可挡地冲杀向迎面扑来的苏军第23坦克军,一座座钢铁碉堡的后面,蓄势待发的东北军第二梯队官兵漫山遍野地扫射着,苏军立刻尸横遍野。
两百多门88mm滑膛炮和75mm坦克炮齐齐喷出火光,给了强弩之末的苏军第23坦克军进攻部队一记措手不及的猛击,一些筋疲力尽且基本耗光炮弹的苏军坦克成了活靶子。转退为攻的东北军继续奋勇厮杀,苦战一下午后终于顶住了苏军的进攻。
双方展开正面大厮杀的同时,一股股进行渗透或迂回穿插的部队不断地正面战场的边缘地区猝然相遇。夜幕降临后,苏军第23坦克军第12坦克师以及第49机械化旅试图迂回穿插向东北军左翼后方的图林斯基村;而与此同时,东北军第15军刘宇飞少将的第104重装甲师同样也奉命迂回突袭苏军右翼后方的奥比地区。第104师在摸黑行军中懵然不知地进入了苏军第12坦克师和第49机械化旅的中间地段,在荒原树林间狭路相逢的东北军第104重装甲师立刻与苏军展开了猛烈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