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呼啸声从天而降,伴随着东北军“金雕”俯冲轰炸机特有的刺耳嘶吼声,银光闪闪的战斧军徽夺空而至。空中东北军的飞行员们毫不客气地朝着人头攒动的码头猛烈扫射,河边霎那间血肉横飞,惨叫哭喊声冲天而起,地面上的苏军仓惶地用冲锋枪对空扫射。“金雕”们继续呼啸着,一波波地扑向毫无遮拦的水面上。鄂毕河上顿时弹如雨下、浓烟翻滚,12.7mm的航空机枪皮鞭般地在水面扫起一道道窜起一米多高的水柱,被航空炸弹击中的苏军运兵船立刻连同上面的几百条人命一起四分五裂,撕裂了的人体碎片四面八方地迸溅飞散;被航空机枪扫中的运兵船内的满船苏军新兵立刻血水飞溅,河水被染得猩红。
毛骨悚然的哭喊声中,魂飞魄散的新兵们仓惶地跳下船试图逃跑,押运的苏军军官和政委立刻毫不留情地对水中的逃兵开枪射杀,惨叫声不绝于耳地回荡在整个水面上。
“同志们!冲啊!为了捍卫我们的苏维埃祖国而战斗吧!”
刺耳的口哨声和嘶声力竭的口号声中,一波波大半是赤手空拳的苏军补充新兵被督战队的机枪像赶鸭子般地驱赶上了战场。接着又像被送进屠宰场的牲口般一片片地在严阵以待的东北军的火力网里送了命,少数吓破胆的新兵在逃回去的路上被后方督战队给毫不留情地射杀。恶性循环中,愈战愈勇的东北军士气高昂、奋勇突击,而苏军的处境更加地恶化起来。苏军的轻重武器都不如东北军,制空权和炮兵力量、装甲力量的优势也尽在东北军这边,比起近身肉搏战,从中日战场上的尸山血海间屡屡出生入死而来的东北军官兵也丝毫不输给苏军。至6月底,东北军已经攻占了约70%的城区。
整个东北军西路集团军群的高层上下此时都十分乐观,沙盘上的一个个据点和一片片地域都被参谋军官们插上了战斧小旗,代表苏军的镰刀锤子小红旗则一点点地被逼到了城市的北部和西北部苟延残喘。
“过不了不久之后我们就是新西伯利亚的主人了。胜利的到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苏联人的打法混乱不堪,几乎毫无章法。尽管我们的损失也不小,但是苏联人的死伤是我们的十倍。”
“雨季来临之前,我们应该就能继续南下了,攻向中亚或高加索,和德意联军胜利会师于莫斯科!”
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内,对胜利渴望已久的东北军将领们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喜上眉梢。
黑夜中,枪炮声的红光映亮了夜幕。被围困的一部部苏军进行着最后一搏的垂死挣扎,东北军士兵则训练有素地占据有利地形,死死地用火力压制着集体冲锋的苏军。火光间金蛇狂舞,冲锋的苏军似乎忘记了死亡,一个劲地在向东北军阵地猛扑,成排成排的苏军像割麦子般被扫倒。
7月1日的清晨,厚重的晨雾迷蒙蒙地笼罩在鄂毕河的水面上,一艘排水量两百多吨的军船在雾气中慢慢地靠向北部的扎耶利措夫斯基区码头。要是在平时,这么大的一个目标肯定会引得东北军的飞机蜂拥扑去,但是浓重的雾气遮盖住了河面。码头上,成千上万的苏联平民拼命争抢着试图爬上船只,但很快被荷枪实弹的士兵给阻拦,不时有爬上船的平民被重新扯回了人堆中。船上的苏军水兵们密实地组成了一道人墙,掩护着一小群神情威严、身份不凡的高级军官走下船只。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我把所有的士兵都派上了战场…东北军拥有大炮、坦克、飞机,他们正在吃掉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新西伯利亚方面军总司令部内,库利克上将结结巴巴地向刚刚抵达的新任总司令员乌博列维奇上将介绍着战况,他脸上湿漉漉的,旁边的桌子上还胡乱地堆放着几个空了的伏加特酒瓶。这位老上将蓬头垢面,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脏兮兮得像个叫花子,而且已经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库利克同志,我需要的是战况,不是你的辩解,你的这些话不应该和我说的。”乌博列维奇上将平静地望着他。从莫斯科到新西伯利亚,道路环境的恶劣和东北军不时的空袭让他路上足足走了十多天的时间,而前线的战事恶化程度也大大超过了他的估计。
“当然了…东区已经差不多被东北军攻陷了,西区也一样。我们损失惨重…”
新任方面军副总司令员朱可夫中将紧紧地盯着他的桌子:“库利克同志,您作为最高指挥官,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才是您应该做的事情。酗酒是个严重的错误,它会麻痹您的神经并让您做出错误的判断,而您每做出一个错误判断,就有成千上万的红军战士因而丧生。”
“可是…”库利克哆哆嗦嗦,两手像中风了般抖个不停。
“可以了,您可以出去了。具体的情况还是让总参谋长科兹诺夫同志和我们说吧。”新任方面军的总政治委员科涅夫中将接过话头,他语气咄咄逼人,“库利克同志,你可以乘船回莫斯科了。斯大林同志需要您当面的直接报告。”
库利克上将顿时面如土色——回到莫斯科后,斯大林将他降成了少校,并派往了克里木战役前线。
“同志们,苏联虽然很大,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背后就是莫斯科,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了。”乌博列维奇上将的两眸发亮,眼镜后的眼睛射着犀利而逼人的光芒,“新西伯利亚的存亡关系到苏维埃的存亡,同志们,我们必须要遏制住东北军的嚣张气焰,阻止住直至粉碎掉东北军的攻势。”
“同志们。我们的战术必须要大刀阔斧地进行全面调整。库尔久诺夫和库利克的战法僵硬而死板,只会让我们士兵们的鲜血白白流淌。”朱可夫深邃的眼中目光炯炯,从劳改营内重新回归军旅并立刻参加战争的他感到如鱼得水且精力充沛,“在我们得到后援兵力和重装备的补充之前,我们不能再这么硬拼下去了。我们的目的是拖下去,拖到雨季和增援的到来,而不是愚蠢地耗下去。况且,防御战,并不是这样打的。”朱可夫自信勃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