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节尖峰兵刃(1)(2 / 2)

“不会的。”龙云峰略思索了一下,肯定地道,“既然军委会已经把这些内部文件传给我看,那就是在暗中给我一颗定心丸,毕竟我是在给他们背黑锅,而且我后面是张少帅和百万东北军,老蒋是断然不敢动我的。你想想,其实这些川中名士又怎么不洞若观火知道这次炸堤行动完全是蒋介石下的命令?只是他们迫于无奈但又愤怒难息因而将矛头对准我,目的不是要我的命,而是想间接地敲打敲打蒋介石给他一个难下台的难堪,提醒他在以后不要再这样不顾川省人民的死活,毕竟傻子才相信国府公布的那些受灾百姓的统计数字。我估计军委会最后顶多也只是给我一个雷声大雨点小的处分以平息众怒。”

楚奇明点点头:“但愿如此。”

“好了,崇武。说说眼下最紧要的。”龙云峰收起那些文件报刊问道。

“是。”楚奇明收起忧虑正色道,“参座,我部第45旅和第1、第33旅日前俱已抵达川内各预定集结地点。45旅和第1旅分别开赴宜宾和泸州附近,和第18空降旅一起防备日军偷袭并在洪涝干涸后配合国军后续部队展开对黔、滇二省的大规模反击;第33旅正在星夜开赴川西南,和西康刘文辉上将派出的部队坚守当地防备日军从川西南突入川省。”楚奇明又道,“少帅下令调拨的武器装备和军事教官也都正在从西安运输过来,重建川军第44军和第45军的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中。我们正在四川各城内建立军营和征兵站,从川省当地征集壮丁参军,预计新建两个军共下辖6个整编师和2个摩托化步兵旅,约计10.8万余人,另外还有超过15万的地方民团预备役部队。新建的44军和45军将全部换装为我们东北产的德式武器和军服,统一由我们东北军事教官加以训练,中下层军官也由我们东北军军官担任,全部工作完成大概需要三至六个月。等我军重返云南、贵州二省后,我们也照搬此法在当地征兵重建那些原本被日军击垮的当地滇军和黔军,以上部队80%的控制权全在我们的手里。”

“很好。”龙云峰满意地点点头,“要控制一个地方,只需控制当地的民心和武装力量即可。我们入西南抗击日寇就已经赢得了当地民众的人心,加上控制当地的军队自然事半功倍。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东北军的势力就能深深地渗透进了西南的这川、滇、黔三省。从而我们‘北盟’就在中国的北、西、南三方向牢牢包围住国民政府,万一以后南北关系破裂打起了全面内战,我们也已经取得了先机和战略优势。”

“嗯。华东战区尽是中央系的根基地盘,我们无法渗透和控制;但放我们东北军入西南诸省参战,那对于蒋委员长来说真是驱狼吞虎后又引狼入室了,毕竟这些边陲省份的当地割据武装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楚奇明略略自嘲道,“参座,我是军人,不是军阀。说老实话,我在心里觉得少帅的这种阴险的构思和做法还真是有点…不道德。”

“没办法,我们不在老蒋背后捅刀子,那他就会对我们下黑手。”龙云峰耸耸肩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楚奇明呵呵地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参座。西南这几省由于基本都是山地丛林地形,所以我军的重炮、坦克和飞机优势都会大大削减,而和日军短兵相接发生近身肉搏战的几率会大大增加。于是我刚刚让军备部按照我的设想制造了一种单兵防护服。”说完楚奇明挥挥手让门外待命的军需官进来。军需官进门后向龙云峰敬个礼,然后递上一件特殊的墨绿色的马甲式厚实衣服。

龙云峰好奇地接了过来,这件衣服沉甸甸的大约有五公斤重,造型简单,颇像中国古代士兵穿的衣甲。他用手捏了捏衣服:“好硬啊。崇武,这是你的发明?”

“呵呵呵…”楚奇明笑道,“谈不上是什么发明,也就是用厚帆布制成的士兵马甲,不过在衣服的前胸、腹部以及下垂的护裆处都镶嵌缝进了几块刺刀捅不进的薄铁片而已。这样我们的士兵在以后和日军展开白刃刺刀战时就能很好地保护住胸口、腹部和裆部了,自然也就会大大减少了部队的伤亡。”

“不错、不错。”龙云峰饶有兴趣地脱下军装外套试穿了起来,“感觉还蛮合身的。”他啧啧称赞着,又摸了摸这件“马甲”的背心部分,“后面怎么没有镶嵌铁片?”

“参座,要是后面再镶嵌铁片的话,那整件衣服的重量就将超过十公斤了,那反而会成为士兵的负担从而大大消耗士兵的体力并会减慢部队行军和冲锋的速度了。”楚奇明认真地解释着,他又补充道,“再说了,只有逃兵才会在战场上把后背暴露给敌人。我们东北军不需要逃兵。”

龙云峰笑了起来:“有道理。很好,命令后勤军需处立刻大规模量产,争取在反攻黔滇的战役打响前给我们部队的士兵都换装上。”“是。”

夜幕降临。已经成为汪洋沼泽的荣县以南的沐川城郊野,一座建在一片高地上的军事哨站的探照灯光柱静静地来回在哨站附近的水域上扫视着,青天白日国旗和战斧军旗一起在夜风中猎猎飘扬着。

“什么人?!”站岗的哨兵警惕地喝道,“哗啦啦”的步枪拉栓声清晰地传去。探照灯照去的一片惨白色光斑里出现了一艘小渔船,一个生硬的女音汉语传来:“士兵先生,请不要开枪!我是记者。”

哨兵举起望远镜,灯光下的小船上只有两个人:船尾是一个满脸紧张不安的老船夫,站在船头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约二十来岁的白种女人,肩膀上挎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女记者两只手高高举起,手上一本证件在晃动着:“我是德国《柏林报》的战地记者,我是来采访的。”

哨站的步兵班班长得到报告后走上来,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看:“记者小姐,过来吧。”

“谢谢、谢谢。”船头的女记者连连弯腰致谢。小船慢慢靠近哨站,士兵们走上前接两人上岸。

女记者的衣服、漂亮的脸上和金色头发上都是汗水和少许的泥渍,而且看上去满脸疲惫。“记者小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哨站班长好奇地问道。

“下士先生,我是从武汉过来的,我想采访你们的龙将军。只是到了这里却迷了路,加上天色又黑了,我只好雇了一个渔民的渔船连夜行路。”女记者气喘吁吁道,她又连忙递上手上的证件,“我叫埃贝尔克里斯提娜,这是我的记者证。”

哨站班长接过来,一面认真看着一面忍不住责怪道:“这个克、克里斯提娜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所在的这片水域往南不到三十公里就有日军巡逻的汽艇部队。你知道你的行为是多么的危险吗?你要是误入日军的防区被抓住怎么办?”

“真对不起,下士先生,我知错了。”女记者连连道歉,“请问你们龙将军现在哪里呢?”

“龙长官现在荣县的司令部。不过他很忙的,你要想采访他必须要事先向司令部递交申请。”哨兵班长把记者证还给她,“克里斯提娜小姐,抱歉估计你今晚只能在我们哨站过夜了。你要是就这样往北划小船去,路上是十分危险的,我们后面其他哨站的兄弟说不定直接把你当间谍给误杀了。哎,你和你,来给这位记者小姐搬行李。”

“哦,那就太麻烦您了。”女记者接过记者证后慢慢放下摄像机和照相机,眼中陡然寒光一闪,两枚钢针突然闪现在手中,继而闪电般刺进了哨兵班长和那名走过来的士兵的太阳穴,同时旋风般飞起一脚,鞋子脚尖的刀片直接踢中第三个士兵的咽喉。哨兵班长瞪着眼无力地倒下。

哨站上其余的士兵们都大吃一惊,立刻纷纷举起手中的ak突击步枪,“噗噗噗…”“女记者”身后的那个船夫脸上一扫刚才胆怯和惶恐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凶狠和阴鸷,藏在怀里的消声冲锋枪抢在士兵们开枪前便扫射了起来。哨站上一个班的东北军士兵在几秒内全部变成了尸体。

黑暗中的水面轻微地响起一阵“哗啦啦”声,十多个浑身漆黑的人影犹如水鬼幽灵般从水里无声无息地爬了上来。“哟西,真不愧是我们甲贺派夜神特战队的‘鸢尾花’,果然身手不凡,短短一秒之内便杀死了三名训练有素的满洲军士兵。”为首的鬼冢魅藏轻声赞赏道。他知道,这些负责在交火战线附近警哨的东北军士兵对日军暗中偷袭的行为十分警觉,而这个‘鸢尾花’是甲贺派忍族从小训练的白人女子,金发碧眼的外表和德国人的假身份无疑会大大使得这些哨兵放下警戒心。

“哈伊,多谢鬼冢宗长阁下的夸赞。”以剧毒的鸢尾花取名的那名甲贺派“夜神”女特战兵脸色近乎冷血地平静,“宗长阁下,弄清楚了。龙云峰和支那西南战区的高级将领都在此地以北的荣县。”

“很好,荣县距离此地只有四十公里。诸位,这里满洲军的尸体到了天亮就会被发现,请诸位随我一起连夜奔赴那里。我们一定要抢在雾隐流影那群伊贺派蠢货前面将支那西南战区的高级将领全部击杀!这样才能在天皇陛下和神原将军面前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甲贺派的荣誉。”

鬼冢魅藏冷若寒冰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