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随着汽车的颠簸一起晃荡着脑袋的第二十二步兵旅的士兵们整齐地唱起来:“我们是英勇无畏的东北军!”
“我们打的小鬼子满地找牙!”
“我们打的小鬼子满地找牙!”士气高昂到沸点的官兵们直唱的热血沸腾,豪气冲天。
“裕仁天皇其实是个私生子!”荆德文的“歌词”开始大为不恭起来。
“裕仁天皇其实是个私生子!”二十二旅的士兵们一本正经照唱不误。乘坐在坦克上的第107师的坦克兵们都听的哄堂大笑,个个乐的前俯后仰。
“他只配给张少帅擦鞋!”
“他只配给张少帅擦鞋!”怀着对张学良无上崇敬和对日本天皇蔑视之情的一〇七师的装甲兵们也纷纷一起和步兵旅的士兵们唱了起来。
“他还患有梅毒和狐臭!”想象力丰富异常的荆德文继续大放厥词。
“他还患有梅毒和狐臭!”士兵们乐不可支的声音愈发洪亮,军官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正在经过加固的指挥装甲车内对着军用地图全神贯注用功的军长王以哲中将被外面这不伦不类的嘈杂“歌声”给惊醒回过神来,听了几句“歌词”后他皱皱眉头不悦地对身边的副师长戴联玺道:“这荆德文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是战争,不是儿戏!我们是在打仗,不是郊游!部队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有什么士气和战斗力可言!”
“哎,钧座,此言差矣!”坐在旁边的参谋长方叔洪少将也听的忍俊不禁道,“正因为是战争是打仗,加上现在又在行军,士兵们的精神都高度紧张和疲惫,更要唱唱军歌提提士气呀!至于歌词里面那些粗俗词句也无伤大雅嘛!部队都是男人和军人,骂骂咧咧反而有战斗力!钧座您有时候战事紧张关头不也对下面军官破口大骂下死命令嘛!当初在朝鲜打那龙源里主峰那回,要不是冯军长在电话里面一口一个‘老子我毙了你’,荆旅长怎么会被逼急了埋炸药炸翻山头拿下阵地来呢!”
“行了行了,我的方大参谋长,我说不过你这个东京士官学校和法国幕汉尼军校的双重高材生的嘴巴。”王以哲无奈地挥挥手,“咱们来讨论讨论目前战局这首要之事吧!”
“是。”收起笑容的方叔洪脸上立刻布满凝重认真,他指点着地图道,“南京由于是汪伪政权所谓的新国都,得失对于敌我都意义重大,其防卫自然是日军之重点。由于我们第一方面军在苏中的接连胜利,北犯日军第十二军此时业已与南京日军合兵一处。由于南方国军此刻都基本倾力参加湘赣会战而无力从南方队日军造成威胁,所以日军的兵力有近五分之四兵力都是部署于城内和江北一带。江北的全椒、滁州、六合还有稍远的扬州、马集、镇江等重镇都驻有日军精锐部队,这样就形成一个扇形防线护卫南京。这次收复南京之战,从淞沪战场上后撤下来的中央军主力部队只要恢复元气的基本都被武汉大本营派上了。而我们第二方面军的任务就是拿下滁州,进而攻占乌衣镇和负责攻取全椒的第十八集团军会师于黄纡,最终与各部友军合兵包围南京并光复之。”
“你们看,除了我们第二方面军和第十八集团军外,江北和皖南还有杨澄源的第三十四军、傅作义的第三十五军、曹福林的第五十五军、王甲本的第七十九军、吴剑平的第二十五军、何绍周的第八十六军,虽然基本都是地方部队,但也俱是各方精锐,比方说曹福林的部队里面就有山东国军唯一的一个炮兵旅。加上第二线的中央军各部,在兵力上我军共计四十余万,稳占优势。”戴联玺满怀信心道,“再根据刚才前面侦察部队的报告,可以判定南京的日军在粮食补给已经陷入困境,如果王树常部再一举攻占江阴要塞,就可彻底堵塞日军从上海到南京的水路补给线了!我看这场仗我们胜算极大!”
王以哲点头赞同道:“我想武汉方面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次也精锐尽出呀。八十六军黄维的七十七师还特地调进了一个装甲团,全部是美制‘t-2谢尔曼’中型坦克和英制‘mk-i玛蒂尔达’步兵坦克,其战斗力甚至堪比第五军。哎,你们肯定猜不到团长是谁。”看着众人迷惑的眼光,王以哲笑道:“这位团座就是我们蒋委员长的二公子蒋纬国。说来巧了,他和咱们的龙副参谋长还是当年在德国慕尼黑装甲军校的校友,而且两人的授业老师都是现任德国装甲兵总监古德里安将军。”
一〇七师参谋长顾耕野上校恍然大悟道:“懂了!这小子才二十出头就担任国军王牌装甲团团长肯定引起很多人布满。这次被军委会派遣参加这次收复南京的战役,明摆着就是老蒋让他镀镀金好服众,顺便在军中培养少壮派亲信势力嘛!”
“老蒋真是老谋深算啊!”顿时装甲车内一片对蒋介石的“钦佩”之声。
“钧座!各位,我觉得我们太过乐观而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也可能是我们这次收复南京最大的一个软肋!”方叔洪突然语出惊人,“戴副师座,你刚才说这次国军各部在兵力上比起日军占优势,这不假,但你忽略了国军各部的组合成分,除了我们东北军外还有晋军、鲁军、滇军、黔军等分属不同派系的部队。这些地方军队虽然都不乏杀敌报国热情,但却都有一个积淀已久的诟病陋习,那就是‘各自为政、保存实力’!几十万声势浩大但却同心不同德各自为战的军队对抗兵力单薄然军令严格统一的日军,这胜算无疑要降低很多的!”
众人都陷入深思。戴联玺微微惊诧道:“方参座,这次战役事关国都光复,意义非同小可。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斤斤计较个人利益而置民族大义于不顾,此举与汉奸何异?谁要是在激战关键时候公然弃友军不顾退兵三舍,岂不是撞到武汉统帅部和全国舆论的风口上?”
“方参谋长言之有理。”王以哲一脸沉重,“大家别忘了淞沪会战时候的教训。当时战区最高长官冯上将可是军委会副委员长,但那些中央嫡系部队、桂军、川军却个个都不买他的帐,对他的下达的命令装聋作哑。这前车之鉴我们可不能大意!”望着车内略低沉的气氛,王以哲又凛然道:“请各位记住,我们都是军人,政治上的事情我们不管!不管其他部队怎么打,我们只需要把我们的任务完成并尽力协助好友军就行了!”
略微平静了数日的华东战场再次被震天厮杀声和连天炮火给淹没。上午八时许,冉冉升空的旭日将笼罩着滁州的浓厚晨雾给炙烤殆尽,城市外延的旷野上,东北军第二方面军第107装甲师和第22步兵旅的万余精锐步兵在六百多辆坦克、装甲车以及空中三百多架战机的强大火力掩护下向滁州发动排山倒海般的狂暴攻势,驻守这里的日军第114师团和第6师团23联队一部秉着崇尚主力决战的传统亦倾巢出动与东北军展开决战。蜂起冲天的硝烟中,端着明晃晃刺刀的第22旅步兵们呐喊着以坦克做掩护犹如一道道钢铁城墙势不可挡迫压向日军,日军建在城外的一个个水泥碉堡和永久性防御工事在坦克炮弹中被炸的稀巴烂;两边的先锋部队立刻短兵相接绞作一团,双方轻重机枪和步枪子弹暴风骤雨般直飙扫向对方,在ak自动步枪的密集弹雨火力网前,决死突击的日军成片成片被扫倒在地,被重机枪打中的日军整个人直接化为支离破碎的肉块,后续日军继续悍然不畏死地猛扑上前;舍生忘死冲锋的官兵头上,迫击炮弹和手雷漫天飞舞,炸起一片片腥风血雨;东北军和日军坦克部队碾压着遍地死尸掩护步兵凶猛向前推进,战车互相冲撞和轰射时发出的金属扭曲声摄人心魄,空气中破甲弹和反坦克炮弹交错横飞,“东北虎”主战坦克在日军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被击毁的日军坦克继而连三在爆炸腾起一团团赤红色的火球化为燃烧的废铁;刺眼的白光闪闪中一条条火龙咆哮狂舞,被东北军喷火兵扫中的日军成群成群地在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化为奔跑的火人。兵力居劣势的东北军进攻部队充分发挥自身步兵武器优势,直杀的出城迎战的日军死伤惨重,尸骸枕藉。眼看日军部队被源源不断被诱出城外,王以哲立刻果断地向军属重炮团下达炮火覆盖命令。
“放!”随着炮兵指挥军官的喝令,后方的东北军第17重炮团各阵地上共一百六十多门180mm重型榴弹炮和105mm轻型榴弹炮以及开始大规模装备陆军部队的“天火-i型”牵引式火箭炮一起发出地动山摇的怒吼,对日军后续部队和炮兵阵地进行压制火力覆盖。密如雨点的炮弹和火箭弹立刻让滁州和日军后延阵地陷入炼狱般的爆炸火海中。遍地开花此起彼伏的火球中,大片冲锋中的日军猝不及防在这“地毯式”的毁灭炮火中和地上的尸体一起被炸成向四面八方飞溅的燃烧的碎肉尸块。
而布满蜘蛛网般橘红色炮弹尾迹的碧空中战机轰鸣声如滚滚巨雷,覆盖天际的“猎隼”战斗机与数量势均力敌的日军飞机绞杀缠斗在云层间,举目望去,天上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尽是双方出动的钢铁战鹰。一阵又一阵浪潮般的东北军地面部队欢呼中,被击落的日军战斗机和轰炸机犹如乌鸦接连拖着黑烟火苗翻滚下天际。而更多的“zh-3c”中型轰炸机和“猎隼-ii”对地攻击机大发神威,将携带的数以吨计的航空炸弹和火箭炮弹尽情倾泻向日军群中,炸起一朵朵吞噬大量日军生命的死亡火球。
几乎与此同时,乌江、全椒、龙骨、六合、马集等南京外围城镇也纷纷陷入各路国军进攻南京的誓死怒吼和前赴后继的冲锋海洋里。以南京为中心的苏南大地在震天杀声中癫狂战栗着,中日交战的六十余万大军让每一个重镇要地都扭曲成一个个血肉漩涡,展开了惨烈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