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花冷冷道:“来啊!我是上尉谍报员,你是上尉装甲兵。看看谁更能打!”
甘胜摇摇晃晃挣扎着起来高喊一声扑上去,金莲花和雌狼一起上前,干净利索地几个擒拿格斗动作将甘胜击倒并死死地摁在地上,雌狼淡淡道:“甘胜上尉,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和我们乖乖地合作!”
无法动弹的甘胜昂着头喊道:“做梦!我宁愿死也不会被你们拉下水的!”
“呵呵!真有骨气!”雌狼嗤笑道,“合格的军人都不怕死,这一点我很钦佩你!但是你不和我们合作的下场比死还万劫不复!我现在就可以带着我的女儿去军营控告你强奸我女儿!我可以让我的女儿在身上多抓几道印子,再弄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然后我们跑到大街上嚷嚷,接下来会怎么样还用我说吗?作为特工,我们这点演技还是有的!你和我女儿亲热的证据,那些床单、内衣内裤我们可都好好地保留着呢!”
甘胜急促地呼吸着,额头上青筋直暴,一字一顿咬牙道:“休、想!我、绝、不、屈、服!”
一沓照片丢到了他的眼前,甘胜顿时双目瞳孔急剧缩小——“这是我趁着你和我女儿睡熟了的时候拍的。怎么样,很清楚吧!浑身上下每个地方全都看到了。”雌狼阴森的笑容中尽是无尽的恶毒,“你要是不和我们合作,那么这些照片将被洗出一千张!一万张!散播在通辽的每一个大街小巷上!到时候,甘胜上尉,你可就名扬东北了!你就是自杀了,也背着一个跳进黄河也永远永远洗不清的黑锅!你的一切都会完蛋!生命、前程、名誉、军籍和你军人的荣誉统统变成泡影!还有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因为你而抬不起头!永远有厌恶和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你所在的部队也永远唾弃你并以你为耻!”雌狼的话字字如钢针般刺在了甘胜的心上。
两滴豆大的泪珠慢慢涌出了甘胜的眼眶,他浑身颤抖,双手狠狠地用力抓着地板,深深地抠出了几道抓痕,指尖全是血迹,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开始无声地哭起来。
“毒瘾发作这种如蛆附骨的滋味很难受吧!”雌狼继续在甘胜的心上增加着使他屈服的沉重筹码,“我们这一招可是和你们东北安全部学习的。你抽的‘金蝙蝠’香烟里面每一根都掺有我们精心计量的鸦片,一点点地让你染上毒瘾!呵呵,张学良在东北已经实行了禁毒法,普通人只要持有超过500克的鸦片就会被枪决!在这么严厉的法令下,离开我们的话,你毒瘾发作生不如死的时候是根本找不到鸦片的。”
金莲花一直冷静地在旁观察着甘胜的反应,此时知道了他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柔声道:“甘大哥,何必呢?我们又不是让你去行刺张学良,我们只是想让你帮忙做一件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哎呀,你看看你,这么英勇的装甲兵,还得到过白银战斧勋章,怎么哭的像个小孩子。来,我帮你擦擦眼泪…”
甘胜触电般弹起来,躲开了金莲花拿着绢帕的手,惊恐道:“你别碰我!原来你们一直在骗我!我怎么这么傻,居然还傻乎乎天天幻想着以后和你结婚永远在一起,我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我真是猪脑子…你就像你的代号一样,拥有美丽的外表,但是却含有剧毒!我、我怎么就中了你们的圈套呢!原来那个雨天你主动借给我伞…那么美丽的邂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啊…”甘胜痛哭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痛苦过,过去几个月来的种种美好温暖的回忆刹那间破灭了,幻想的碎片犹如利刃在他的心头切割着。
“甘大哥,我也不想欺骗你的感情啊!但是这是我的工作,我也身不由己啊!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南京。我一定会在上峰面前好好推举你,保证你以后会荣华富贵。你这种人才也是党国所需要的,另外到时候我也可以真的嫁给你呀……”金莲花继续细声细语道。
“不要说了!”甘胜哭够了,脸上慢慢恢复平静,“你们究竟要什么?我可以配合你们,但是只有这一次!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痛快!”雌狼道,“我们要‘东北虎’主战坦克的设计图纸和所有的数据资料以及训练大纲草案!你给了我们之后我们立刻就离开东北,绝对不会再来找你!”
“我不是设计人员!我拿不到这个!要进入资料室需要主管张学铭的亲笔签名批准和他给卫兵的电话通知的!”甘胜咆哮道。
“别在我们面前玩借口!对东北五号兵工厂我们了解的不比你少!像你这种战功赫赫杰出的装甲兵会得到张学铭的信任的。至于用什么理由让他允许你进入资料室,那是你的事情!”
“为什么…是我…”甘胜咬着嘴唇默默地流着泪,牙齿都把嘴唇给咬伤流出了血。
“也许我们搞不过你们整支军队和东北安全部,但是要搞你们中的一个人,那是易如反掌,是绝对逃不了的!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雌狼冷漠道,然后向金莲花示意了一下。金莲花很快取来一个香烟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半个巴掌大的金属仪器,“我们知道资料有很多,你是抄不完的。这是微型照相机,里面有微缩胶卷。到时候你拍下来就是了,现在我们教你怎么使用。”
甘胜含着泪拼命忍住情绪控制住自己,用不停哆嗦的手慢慢学会了使用。
“甘上尉,祝你好运,我们等待着你的好消息。”最后,雌狼满意道。
“报告!”“请进!”
甘胜机械地正步跨进张学铭的办公室,眼睛有些茫然,动作十分僵硬。
张学铭面前对着小山一样的处理公文、各种文件资料,他脑袋埋在里面,没有抬头看:“是甘上尉吧!你要进资料室阅览资料的申请我批准了。你说的有道理,一个优秀的装甲兵是应该多了解了解自己战友的身体构成啊,到时候在战场上战友受伤了也方便修理。不过原则上是现在还是要保密的,看在你是我们东北军难得的优秀装甲兵的份上,我就破例准你进去一次,但是只有一次,而且不许做笔记!上午12点前必须出来。这是批准条,我现在给警卫部打电话,通知他们对你放行,到时候你签个字就行了。”
甘胜上前一步,接过批准条,敬礼,“谢谢长官!”他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张学铭应了一声,抬了一下头,“呀!甘上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被哪个姑娘抛弃了?呵呵,好了,我不开玩笑了,你抓紧时间去吧!”说完张学铭继续埋头忙起来。
甘胜咧着嘴苦笑了一下,敬礼,转身出去。
资料室内,甘胜取出‘东北虎’坦克的结构图纸和训练纲目走到一处角落,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他慢慢取出微型照相机对准图纸,但是摁在按钮上的手指却犹如千斤重怎么也用不了力,“我就要成为叛徒了!”甘胜的手越来越哆嗦,泪水又涌出了眼眶啪嗒啪嗒滴落在了图纸上的“东北虎”身上。
“甘大哥你真好!”在预交地点,拿到东西后的金莲花一脸灿烂的笑容,望着神情恍惚的甘胜,她嘻嘻笑道,“甘大哥,你真的不和我们去南京吗?那要不要我陪你最后一次...”
“滚!”甘胜突然近乎歇斯底里般暴怒起来。
望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金莲花脸上甜美的笑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寒冰般的冷漠,“不知好歹!哼!我看你怎么死!”
“咻!”一发穿甲弹划破空气闪电般飞到靶场远处的空地上,炸开一个巨大的弹坑。
不远处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切的张学铭怒气冲冲地跑到刚才发射这发炮弹的“东北虎”坦克旁边,厉声道:“甘胜上尉!”
坦克炮炮手甘胜一直心神不宁,听到后连忙爬出来,“到!”
“你是怎么操控的!着弹点和靶车偏了多少!你自己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学铭声色俱厉怒斥道。甘胜下午的表现太荒唐了,连续发射的数发炮弹都没有击中目标,几乎一直在神游太虚心不在焉的样子。
“报告长官!我…我……”甘胜脸上惨白。
张学铭盯着他半分钟,“来我办公室,我和你单独谈谈。”
在吩咐门外的警卫把门关上后,张学铭对着惶惶不安的甘胜和颜悦色道:“现在这里就只有你和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甘胜的嘴唇在抖动着,眼光闪烁不定,“我、我……”突然他一下子扑倒在地,撕心裂肺般爆发出嚎啕大哭,泪如泉涌,“张长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少帅!对不起东北军!我…我做了东北军的叛徒!”
张学铭大吃一惊:“究竟怎么回事?”
“终于到手了!”温记商店内,金莲花从和甘胜接头后带回来微型照相机里面取出了微缩胶卷,长吁了一口气,“任务完成,我们该把这个东西立刻安全转交给老板了。相信我们这一次必将是大功一件!
“是的!是要交给老板。”一把小巧的手枪出现在对面雌狼的手中,对准了金莲花,“不过不是你的老板,而是我的老板——戴老板。”
金莲花瞪大了眼睛,“你原来是军统的人!”
“哼哼!”雌狼冷哼一声,“不用点手段对付你们中统,戴老板怎么在委员长面前把徐恩曾这老家伙给挤下去?废话少说,胶卷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