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就坐在那里,他穿戴整齐,手上端着半杯红酒有一下没一下的摇,连神情都是温柔至极的,宛如正在回忆着什么甜蜜的事,可偏偏是这样柔情似水的目光,却令安舒窈惊慌。
她动不了,低下头去才知道自己手脚都被领带绑住,安舒窈慌得无以复加,她没想到甚至是不敢相信秦朗是这样的人,可是证据确凿。
“放了我,去自首吧。”安舒窈挣扎不动后定定开口说话。
秦朗看上去像是追忆,可又不太像,他听了安舒窈的话后低低笑出声来:“我若打算放了你,之前就不会诱你过来。”
安舒窈看着眼前的秦朗直觉陌生,她惴惴不安,自我安慰一般说道:“你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警察迟早会找过来的,你绑架我,到时候是罪加一等。”
“不重要。”秦朗说的轻松,好像压根不担心,可安舒窈却不知道他的无所谓是胸有成竹自己不会被抓,又或是警察来与不来对他来说没有关系了。
这两点,安舒窈分不清秦朗究竟表示的是哪儿一方,她想不明白,也没有精力多做思考,只是一边应付着秦朗,一边想办法脱身,他是杀过轻语的人,那么难保不会对她也存了歹念。
安舒窈想到这里不敢再假设下去,又痛恨自己之前的愚蠢,怎么就没有早早地发现呢,她一天没回去,家里面又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她而乱作一团了。
安舒窈服下去的安眠药计量有些大,她刚刚清醒不久又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说不出来更多的话,接着睡去的同时感到寒冷,冰凉的地板紧贴着她的肌肤,怎么也暖不热。
黑暗吞噬安舒窈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想到了颜城,不禁感到遗憾,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所以一夜梦中心心念念的全是他。
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安舒窈没有回安家,安母安父外加老爷子都坐不住了,没有去熟人那里,又这么久没有回来,难道说是出了什么事。
“阿姨请放心,我一定把她带回来。”颜城面无表情的保证,他表面看似冷静,其实内心是何等风暴只要他最清楚。
尽管颜城一再保证,可安家也联想到了舒窈失踪恐与那桩案子有关,又怎么放心的起来。
颜城匆匆安抚完安家的人便去找颜如玉,警局里他说安舒窈不见了,颜如玉还未开口,她下面的两个年轻的却接道:“不见?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颜如玉本在深思,突听这话便觉不妥,她下意识的去看颜城,就见他眸子里散发出慑人的寒光,她没见过他这等神色,心底一跳竟然也有几分畏惧。
“别急,小区门前都有监控录像,我这就让人去调出来。”颜如玉迟缓的转移话题,说完便赶两位年轻人出去。
“先坐吧。”颜如玉招呼着颜城,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他眼底那么明显的青色,定是等了一夜未睡。
咖啡颜城没接,他脸色不好,张口就问案子的进展:“那个编辑调查的怎么样。”
颜如玉听后放下杯子转身出去拿资料,关于那个编辑自然是查出来了,果然与轻语有点儿关系,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她怀疑他就是轻语的秘密情人,那个孩子的爸爸。
颜如玉出去的时间有点儿久,她整理好调查到的所有资料抱着回去时,却在办公室的门前猛然停下脚步。
屋内椅子上,她见颜城拿着安舒窈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还是当初调查她拍的,现在被他拿在手里,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情绪,是满满地疼惜。
☆、第24章
颜如玉站在门前看的有些失神,心底生出一丝丝类似于羡慕的情绪,羡煞说:“安舒窈还真是幸运,能入了你的眼。”
颜如玉这么说并没有看低安舒窈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很好,可如此的话让颜城听来并不赞同,他微微沉吟了几秒,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语调缓缓回:“不,是我幸运。”
他能够这么坦然,颜如玉略略怔住,随后笑了,进来将一摞资料搁在他面前,再出口也不是那个话题。
“秦朗男,三十岁,未婚,根据调查,轻语的秘密情人应该就是他,只可惜现在还没有绝对的证据。”
颜城不动声色的翻着看着,默然半响后,低声假设:“安安会不会去见了他?”
颜城这假设来的突然又莫名其妙,颜如玉一听也是心跳了跳,忙说道:“不会吧?好好地她去见秦朗做什么。”
颜城闭了闭眼,只觉得有些后怕,他自然不期望事实会如他所料,可是他亲口问过秦朗,小女孩是知道的。
本就担心不说,这样想下来颜城更加坐立难安,他催促着颜如玉调视频监控的进度,等拿到手,连道谢都没有,一股脑的钻进书房。
颜城这举止颜如玉这个当姐姐的不放心,几次要进去看他,奈何门被反锁着,颜母知道了也是挂念的不行,生怕安舒窈真的出了什么事。
四季酒店。
安舒窈再次醒来是被吓醒的,她两天一夜没吃没喝了,头一直昏沉沉的不知道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脸颊上以及□□在外的肌肤频频出现被刀片划过般的微痛,她才真正的清醒过来,原来是秦朗摔了一个杯子在她面前,四散的玻璃碎片刮了她的脸。
安舒窈的伤口一开始并不太疼,可她眼见秦朗又端了一杯水朝自己泼下来,那一刻那些细小的伤口居然全如刀割一般,她那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水,而是烈酒。
“总算醒了?我还以为安眠药剂量太重,你要长睡不起了呢。”秦朗说话懒懒地,一脸的不羁,哪里还有当初老成稳重的样子。
安舒窈强忍着痛意咬牙坐起来,可她不吃不喝那么久早没了力气,只好半靠向墙壁支撑乏力的身体。
“不说话?还是不屑跟我说话。”秦朗见她沉默不满,蓦然欺近了问,他一手捏上她小巧的下巴,男人的力道加上被割破的伤口让安舒窈忍不住,终于一声痛极的□□呼出来,眼眶已有泪意。
安舒窈被迫直视他,发现秦朗比起她来这里时憔悴了许多,一双眼更是馄炖不堪,而他仿佛带着几分醉意,所以格外控制不住手上的劲道,她一度觉得下巴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放开。”安舒窈艰难的张口,眼睛红了一圈儿,眼泪虽然包在眼眶里,却倔强不肯掉下来,秦朗见她水洗般清亮的目光之后酒醒了两分,如她所愿松开对她的禁锢。
“你不该来。”秦朗退开之后说了这么句话,他语言含糊不知道是不是醉言醉语,安舒窈听到了抬头朝他看去,又因房间内一夕之间多出来的东西而睁大双眼。
女性化的时装,色彩鲜艳的手提包,还有大大小小的相册并列摆着,而照片上面的人正是轻语。
“你还喜欢她。”安舒窈见到这些突然肯定地开口,她眸光紧紧盯着秦朗,仿佛在确定什么。
女孩子的目光太过澄澈干净,秦朗对视一眼后居然不敢直视,他被洞察了心事,却没有丝毫的气急败坏,反而悠悠然坐下来,问:“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要杀她,你明明很喜欢,保留着她的东西,酒也是为她醉的吧。”安舒窈一一点头话说的一气呵成,只是她在知道这些之后情绪激动,沙哑着嗓子大声质问。
秦朗深爱轻语,所以心底最不愿他人提起他曾杀过轻语的事,所以安舒窈如此清楚明白的说出来,他心上措不及防的一痛,阴戾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最后怒极反笑:“我杀她,那是她该死。”
秦朗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狠历,安舒窈被他的神色吓住,一时间没有了话要说,只是在那个时候特别可怜轻语。
房内陷入安静的氛围,安舒窈靠墙而坐一直低着头,她看着秦朗想到了颜城,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能在这时见他一面。
安舒窈在酒店套房内度日如年,颜城在外面也不好过,他自从拿到录像就一直看,确认舒窈是一早乘一辆出租车离开的,只是这录像到了南中路就断了,原因是那边的监控恰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