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是一个废人,就连生活起居也只能仪仗他人的废人…
何况如今的庆国公府早已不是前世的模样了,如今她的父母皆在,她的弟弟也越来越好,她又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因此王昉什么都没说,她的面容依旧平静从容…
即便祖母真的顾念祖孙之情接王冀回来,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傅老夫人心中的确有一瞬得犹疑,二房这幅模样,她的确想接王冀回来…可这个想法也只是残留了一瞬便消散了,即便过去这么久,当日王冀的所作所为却依旧深深得刻在她的脑海里。
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遣人去看过他,只是每回下人传来的消息却足够令她心寒。
罢了罢了…
人隔得远了,倒是会念着好…
可若是日日看着对着,只怕那心中的仇恨便又该涌现出来了。
如今庆国公府虽然日渐衰弱,可到底兄友弟恭未再生事…她不能也不会再让人来破坏这一副宁静。
傅老夫人心神渐稳,就连眼中的迷茫也一并消散:“你既然有此所求,我便应允了你…你何时想去只遣人准备马车便是。”
“是…”
…
午后。
王昉刚送走王蕙,这会便坐在软塌上,这些日子陆意之回来的越发晚了,连带着她也未曾歇息好。
她刚想趁着这会清净睡上片刻,便听到帘外流光轻声禀道:“主子,八少爷来瞧您了。”
王昉闻言先是一怔,跟着面上便又化为几道笑意:“快,快请阿衍进来。”自打年里头和阿衍见了回面,他们可有几个月未曾再见面了。
帘子被打起,走进来一个少年郎…王衍如今也有十四岁了,他跟着徐先生学得自然不止那为人处世的道理,君子六艺,他一个也未曾少学。去年陆意之又给他找了个学武的老师,王衍在这一方面倒极为有天赋,即便学时年岁也不算小,可倒也算有所成效。
王衍早先与王昉一样爱穿红衣——
许是年岁大了人也沉稳了,他如今便着一身青衣,头发皆被束起,往日还带着几分少年稚嫩的面容此时也已显露出几分少年成熟的味道。
他迈步进了屋子,也未与往日那般跳脱,却是好生朝王昉打了一礼,跟着才又唤人:“阿姐。”
王昉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下却有无限感慨,她让流光去倒一盏王衍爱吃的茶来,跟着才朝人伸出手,口中是跟着一句:“怎么今儿个回来了?”王媛出殡的事应该没有人去打扰王衍才是。
王衍看着眼前这一只手,却还是像以往那般伸手握了住。
他坐在了王昉的身侧,闻言是开口说道:“这几日先生有事,我在那处无事索性便归家一趟。”他这话说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里头放着一支钗子、一块玉佩:“钗子是给阿姐的,玉佩是给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