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青喊不住涂世杰,只得跟进屋去。
涂世杰一个大个儿,蹲在炉子之前,专心煽火,时不时捏起煲盖来看看药的成色。
又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涂大人,你还是请回吧。”
涂世杰执意不肯,“你的伤也是我害的,你不让我干点什么,我于心难安。”
又青本想说何必惺惺作态,但见涂世杰的神情诚恳,便叹气道,“涂大人,我毕竟是一个女子独居,你在这儿出入,传出去不好听。”
涂世杰道,“我们堂堂正正的,能传什么。”
又青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涂世杰挥了挥拳头,“那是他们存心不良,若敢胡编乱造,我打到他认错为止。”
又青道,“那第一个打的就是涂大人自己咯?”
涂世杰皱眉,“我好心好意来照顾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说什么怪话。”
又青反问,“不是么?涂大人一面说胡编乱造,一面还不是用同样的眼光在看苏小辙。”
涂世杰一怔,“那不一样。”
又青道,“怎么不一样?”
“可她那是……!”涂世杰顿了顿,压低声音,“那是一女嫁二夫。”
又青咄咄道,“你亲眼见过吗,你知道其中的内情吗?我虽与小辙相处的时间有限,但她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想必涂大人也清楚。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荣华富贵就别夫另嫁?”
涂世杰语塞。
又青道,“涂大人与涂大人口中的那些存心不良的人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呢。”
涂世杰沉默。
又青说的痛快,但也做好了涂世杰会暴怒的准备。见涂世杰毫不还口,倒有些奇怪。
涂世杰忽然道,“我输了。”
又青讶异,“什么?”
涂世杰闷声闷气道,“上次跟你打的那个赌,是我输了。你要我怎么样,你说吧。”
又青惊讶的看着涂世杰,忽然一笑。
这一笑如细雨之中的淡淡阳光,如湖面之上的浅浅涟漪,如隆冬时节的一抹花香。
涂世杰不觉愣住。
苏小辙推门进来,“咦?涂大人你还没有走?”
涂世杰回过神,“呃……我在煎药。”
苏小辙吸了吸鼻子,“……你们没有闻到焦味吗。”
涂世杰疑道,“有吗?”
又青啊的一声,“药!”
涂世杰一见药被煎干了,慌忙伸手去拿起药煲,却又被烫到手,一时间手忙脚乱,又差点踢翻了炉子。
又青忍不住上前帮忙,涂世杰却更慌张。
等一切收拾妥当,涂世杰告辞。
苏小辙道,“涂大人等一等。我想问……林越最近要离开万壑关吗?”
涂世杰想了一想,“没有听慕容将军提过此事。”
苏小辙气道,“果然又是骗我。”
涂世杰走了之后,苏小辙重新熬药,顺便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还想问你,”又青问,“你怎么让他送药来?”
苏小辙笑嘻嘻道,“我跟涂世杰说,你的腿摔断了,他担心的不得了。这段日子,你想怎么支使他都行。”
又青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何必骗他。我的腿摔伤了又不是他害的。”
苏小辙道,“你怎么替他说起好话来了。”
又青道,“我心里烦得很,你还给我在这儿添乱。”
苏小辙道,“烦崔大夫的事?”
又青道,“我是担心王妃交代给我们的事。如今我不能上山,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
苏小辙犹豫道,“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晚上,山上的忧心忡忡。山下的涂世杰也是熬夜熬了一宿。
第二天,他扛着一件类似背椅的东西上山。
又青诧异,“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