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怎么这么慢,不想做生意我别家去买。”
“来了来了……子夕我挂了啊。”
‘啪’的一声,电话里只剩一片盲音,顾子夕的情绪却并没有因为辛兰的宽慰而好起来——甚至更坏了。
曾经的豪门阔太,连重回职场的机会都被那个人给阻断了——一家小小的花店,看尽人生的百态。
而她越是怡然,他就越是难受。
“辛姨,对不起。”顾子夕握着电话,任带着泥的雨打在身上、脸上,那么讲究的人,竟没有觉得脏、更不觉得冷。
直到天色渐渐暗沉,他才慢慢的站了起来,下意识的看了下电话——手机上,没有许诺的任何消息。
顾子夕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冷,揪着被淋透的衣服,慢慢往停车场走去。
“许诺,于你来说,我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的旁人了吗?”
“许诺,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累、也会软弱、有时候也需要人来安慰?”
加大油门,车子在泥雨里快速开了出去,心情却如这北方的雨一样,又冷又湿。
当爱情来临的时候。
谁也想是天长地久。
你的眼眸带一点温柔。
闭上眼是否不再拥有。
当分手来临的时候。
谁也可以找一个理由。
那道伤口痛过以后。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车上的暖气开得十足,淋湿的衣服不再滴水,刚上车的那股冰冷的冲动,随着身体回暖的温度慢慢的舒缓下来。
“或许于我来说,所有的爱,都只能拥有一半——父亲的爱、母亲的爱、曾经蜜儿的爱、现在许诺的爱。”
“或许,这是一种宿命吧。”
顾子夕的嘴角噙起一丝苦笑,车速慢慢的放缓下来,直如他的情绪一般——收起所有的情绪,他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冷强势的顾子夕。
酒店的大堂里,许诺将手上的表都看了不下二十次了,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还没有回来。
若是平时,她原本也不担心。只是今天,他的情绪不稳定,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呢?真没想到,他的妈妈,对他情绪的影响会那么大。
许诺拿出电话,看了又看,却又不敢打过去——要是在开车呢?要是在躲雨呢?或者根本不方便接电话呢?
直到外面下起了雨,许诺再也坐不住了。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酒店的大门外,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从门前路过的人。
三月里冰冷的雨,斜斜的从空中打下,偶尔打在她的发上、脸上,只觉得寒意十足,却又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