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天家贵妻 海的挽留 2246 字 20小时前

顾云容记起他之前曾说要以她之名给宗承去一封信,也就没当回事,随口应下。

宗承的牢房在最里头,守卫森严,门牢墙坚。

一路行来,不知经了几道守卫,但狱卒们一看见桓澈,立马施礼退让。

通过最后一道看守,终于到得宗承的牢房门前。

顾云容以为这种重犯牢房内里都是环境奇差的,却万没想到,隔着牢门一看,里头竟是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桌上吃剩的饭食里竟还有鱼肉排骨。

桓澈低声道:“押他是为令他归顺,不是要他的命。”至少现在不是。

宗承听见外面的动静,转头看到牢门外的两人,起身套上鞋子,缓步至门边,不理桓澈,径直对顾云容道:“你是来听后半段的?可惜我如今不想讲。”

顾云容望着他:“那何时想讲?或者说,如何才肯讲?”

宗承笑道:“我是个海寇,但也是个商人,我不做亏本买卖。我之前好歹给你讲了半段,可非但没有任何好处,还被你带来的伏兵围了。我之前已经亏了一次,自然不能再亏一次。”

顾云容问道:“那可否告诉我,你为何会知晓那个秘密?而且还知晓得那么清楚?”

“我说过,我只说那些,剩下的我一字不会多言。除非,你用什么跟我交换。”

桓澈忽道:“你若将你所知如实道出,并交出物证,孤可向父皇请求容情,饶你一死。”

宗承直是摇头:“我可不敢信殿下的话。依我看,说出来反而没命。”

说话间,他竟是又转向顾云容,神态轻松,仿佛置身自家花厅:“我问你一件事,你照实答我,算是扯平了之前的事——你头先可曾给我写过一封信?”

顾云容睁眼说瞎话:“写过。”

“信上那几句,‘妾身爱慕衡王殿下甚深,一自初遇,睹之不忘,每每见之,皆欣欣焉。妾身此生,非殿下不嫁’,也是出自你本意?”

“对……”顾云容下意识应下,又霎时反应过来,猛地顿住,看向桓澈。

桓澈也转头看向她,赧然道:“原来你……这话你怎宁说与外人听,也不说给我?你早些告诉我,我也好安心,你素日里怕是太害羞了。”

顾云容瞪视他片刻,想骂他不要脸,但这个场合不适合这样直接,便只淡淡道:“这个话茬可以打住了。”

宗承了然一笑。

桓澈捏了捏拳头。

他一直对那日宗承的话耿耿于怀,想要向宗承证明顾云容确实是喜欢他的。适才他来提审宗承时,宗承竟然说起了他假顾云容之名写的那封信,言语之间对信上所言颇为怀疑。

于是他连夜就将顾云容叫了过来。可顾云容显然并不肯帮他圆。

他亦自知此举十分幼稚,但还是忍不住去做。

他其实也觉察出来了,顾云容只是对他的态度转好了一些,并没有因为他之前那个连环计而真正跟他亲近起来。尤其他上回强吻她之后,她对他就越发疏淡了,这些日子也不怎么跟他说话,不知是否心里恼了他。

顾云容见无甚话要问,遂与桓澈一道离开。

照例桓澈在前她在后面跟着,然而她余光里却瞥见宗承在朝她使眼色。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略一偏头,就瞧见从牢门内蹦出了一个纸团。

她佯作整理裙摆,飞快捡起藏在手心,跟着桓澈一路出了大牢。

到了外头,同路一段,将要分开时,桓澈遽然出声:“他给你写了什么?”

顾云容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不过她也没打算瞒他这个,随手将纸团打开。

上面只有四个字。

一期一会。

她一时不明所以,将字条交给桓澈。

桓澈对着纸条看了半日,收入了自己袖中:“我帮你收着。”

顾云容看他神色,觉着他似乎也不明其意,不免沮丧。

她还以为宗承是良心发现要给她提示,但好像并不是。

宗承犯的事比当初的于思贤案要重大得多,皇帝听闻桓澈将宗承拿住了,亲自下旨,命他把浙江这边的事务处置停当便亲将宗承押送赴京。

冬至这日,祭祖罢,顾云容跟顾同甫和顾嘉彦一起吃了汤圆,便回屋写信。

信是写给徐氏跟顾淑郁的。她前脚折返钱塘县,徐氏的信后脚就到了,大致就是问她家中究竟出了何事,顾嘉彦当时带她走时也未作解释。

顾云容跟顾嘉彦通过气儿之后,胡编了一通,好歹稳住了徐氏。只是跑来送信的小厮说徐氏交代要她早些回去,否则就至少一月写一封信使人捎给她,好让她知道这头的状况。

顾云容犹豫之后,终是未将宗承说的那件事透给母亲跟阿姐。在知晓确切真相之前,将这些告诉她们,似乎也无甚用处。

晚夕,顾云容嫌冷,便让秋棠将做好的赤豆糯米饭端到她屋里,她窝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翻几页志怪传奇吃一口糯米饭。

屋内烧着炭盆,还摆了个新近添置的小熏炉,室内只闻轻微的书页翻动声跟炭火的噼啪声,倒显阒寂。

顾云容正看一个男狐狸精勾引富家小姐的故事看得入神,忽生一种被人盯视之感,一惊抬头,

晕黄暖光里,正对上一张神貌堪绝的脸。

她尚沉浸在光怪陆离的神怪故事里,对上这副容颜的瞬间竟然觉得故事里风仪绝伦的狐狸精从书里跳到了她床畔,手一抖,书卷便落到了棉被上。

桓澈多日未见顾云容,思念不已,这几日几乎夜不能寐。今晚潜入顾家,却见她没事人一样,还优哉游哉地窝在被窝里看书,连屋里多了个人都未曾发觉,心里登时就冒上一股气,但他是来问她话的,他得压着自己的情绪。

见她手中书卷滑落下来,他随手拿过:“看的何书这样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