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两边家长稍稍安静,川夏累得快要散架了。
川妈妈说:“你们也回去睡一觉,干坐着等消息也不是事儿,身体要紧。”
对方在重要,川夏也决计不拿健康开玩笑,就好比当时沈淮南躺在医院,她该去医院时绝不少,该休息时也不含糊。她认为,悲伤不只单纯一种形式,生活如此艰难,他们要学会化悲伤为力量。
也有点担心这个时候回去睡大觉,沈母有意见。
川妈妈岂看不出女儿的顾虑,她说:“这边有我,你和淮南先回家,得了消息我们立马通知你。”
假如有消息,哪需要他们来通知,早就会有人卖人情了。
川夏也不执拗,嘱咐川妈妈,才去沈父的书房找沈淮南。书房门虚掩着,她上前,书房里传来对话声让她顿足。她考虑着要不把回避,偷听不是好习惯,哪怕不是有意。迟疑间,听到沈父提到她,川夏下意识屏住呼吸。然后她听到如下对话:
沈父:“阿澜胡闹,他眼里还有人伦尊卑吗,他晓不晓得川夏是他嫂子,竟喜欢自己的嫂子,太不像话了,现在……”
什么叫五雷轰顶,大概就这感觉吧。
她从没想,沈骏澜对她有别样情愫。在她眼里,沈骏澜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她面前嬉嬉闹闹。
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只有她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她悄悄回退楼下,即使需要解决,也绝不是这个时候。她想,如果有机会,她要和沈淮南好好聊一聊……
想起沈淮南,不禁联想起每次提沈骏澜他的古怪态度,他还以为……
呵……原来如此……她还真迟钝啊。
川妈妈见她表情古怪,依她对女儿的了解,也不多问。她教育女儿的方式不是事事插手干预,她养儿养女基本上处于放养型。川夏不是那种会在父母面前隐忍的,心情乱极的她说:“淮南下来就说我在车上等他。”
川夏坐在车里,摸了半天才找到一只没抽的三五慢慢地抽起来,也渐渐冷静,很多假设被推翻后,她不认为沈骏澜的喜欢会是爱情。
沈淮南来时,她已经熄了烟,淡淡撇了他一眼,波澜不惊道:“你和爸的谈话我无意听到。”
沈淮南紧张,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
川夏笑了笑:“对不起,我无意偷听。”
“阿澜他……”
“我不会因这个对他有别的想法。可爸爸那边,恐怕不大好交差。这个该死的沈骏澜,总给我惹事,明显的茅庐小屁孩。”
沈淮南:“……”
思了思,川夏下结论:“他不过是没断奶的孩子,你觉得小孩子的喜欢能作数吗。”
沈淮南不易察觉松了口气,他还担心川夏胡思乱想,看来他又低估了她,也想多了。她从来就是能简易化就简易化,绝不含糊的性子。她对爱直来直往爱憎分明,自己不该担心……
又觉得这个时候和他谈这个时机不对,可让她憋着太难受,她需要倾述。说了,虽然不轻松,两个人担着好比一个人硬撑吧。
她解释:“我不会因这个对阿澜有什么看法,他依然是我们的弟弟。你不会因为这个吃醋吧。”
沈淮南骄傲地别开眼,这动作看在川夏眼里无比可爱,这男人还真……承认吃醋很为难吗。
她笑了,今晚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她故意逗他,承认吃阿澜的醋也不可耻,我不会笑话你的。”
沈淮南终于拉下脸来,喝道:“别得寸进尺啊。”
川夏故意气他,“得寸进尺你又能把我怎样?欺负我啊。”
她红扑扑的脸,雪亮雪亮的眼睛,沈淮南真想就地狠狠欺负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强权。他知道不是时候,还是忍忍吧。他告诉自己。
川夏自然不知道他地想法,颇为挑衅:“不敢了吧,哼哼。”
沈淮南不理她,自言自语一阵子也觉无趣,才问:“爸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川夏恼他,明知故问么。她没好气,“总不能是阿澜对爸说的吧。”
沈淮南沉默,他心里有谱,要怎么处理他还得想想。
川夏很累,分不出更多精力思考沈父如何得知阿澜‘心意’,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睁开眼得到他们的好消息。
夫妻俩各怀心事回到家,随便冲了澡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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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也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川夏的心不由沉了几分。她假设,沈骏澜若出事,她和沈淮南以后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平。她想沈骏澜啊沈骏澜,你恣意了,害苦了我们。
沈淮南安慰她,“乐观些。”
川夏苦笑,除了这样也没更好的办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说:“期盼着早点找到,又害怕找到。”
他同样苦苦煎熬,此刻相依为命的他们,除了紧紧相依便是保持乐观冷静的头脑。
中午,相关的人送来了沈骏澜出游路线,也标注他们失去联络的大概位置。
望着那片区域,川夏心头发凉。
沈淮南留意她,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安慰:“别想太多,我们会尽最大能力去寻找。”
川夏苦笑,他们失去联络的是死亡区域,失去联络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她说:“你不懂。”
她不说,他怎么能懂。沈淮南有些恼她,更多担心,“有事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