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月黑风高,大半个城市都已陷入睡眠状态,而这却是张活柔最精神的上班时间。
她无声无息踏入这套新鲜入手的凶宅,定定站了几秒,没行动。
从心贴着她后背,忐忑问:“怎了?”
按流程,张活柔的第一步是要烧符找鬼。
张活柔凝神默了几许,说:“不太对劲。”
从心想起她之前提过的可能摊上大事,不由得慌了几分,伏在张活柔背上不敢动:“怎么不对劲?要不要另择吉日再来?”
张活柔摇头:“刚子说这里阴气重,进屋就难受,可我不觉得。”
从心:“呃,那能比吗?你不是一般人好不好。”
张活柔:“那是,但邪气和杀气,我也感觉不到多少。”黑暗的屋里,她隐约见到满地的垃圾,“我只闻到一股馊味。”
从心:“会不会是你气场太大,隔老远就把鬼吓跑了?”
张活柔乐了:“最好不过。”
她从背带裤的胸前兜掏出开光符,用朱砂火柴点燃,往天花顶一扬,屋内红光遍地。
张活柔直觉地往客厅那边看,见一只鬼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
鬼影是个老奶奶,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扎成发髻勾在脑后,身上穿着奶奶最爱的祥云图案黑色棉袄,戴着老花眼镜,在专心地,打毛衣??
张活柔与从心:“……”
老奶奶淡淡看向她俩,平静地说:“小姑娘,找我们家花花吗?她出门好几天了,有事打她手机吧。”
张活柔笑了笑:“老奶奶,我们是来找你的。”
老奶奶收回目光,专心打毛衣:“我不认识你们。”
张活柔:“认识不认识没关系,你在这里捣乱才有关系。老奶奶,去世了就不该逗留阳间,该去冥界。”
老奶奶一边打毛衣,一边不紧不慢说:“我哪都不去。这里是我家。”
张活柔:“抱歉,这里现在是我家,前户主把房子转让给我了。”
老奶奶一听,打毛衣的手顿住,“你说什么?花花把房卖了?”
张活柔:“是。”
老奶奶难以置信,怔怔瞪着张活柔。
好半天,她怔然的脸容迅速扭曲,目光凶狠,愤愤不平说:“花花怎么可能把我留给她的老房子给买了?肯定是你们这些人骗了她!你们把房还给花花!”
说话间,老奶奶将手上打毛衣的棒针往张活柔一扔,棒针忽然变得锋利无比,箭一般直直射向张活柔。
张活柔火速后退避开棒针,拨出桃木剑护身,大声警告:“老奶奶不配合的话,别怪我剑风无眼!”
“哼,我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乳臭未干的丫头,少跟老人家横!”老奶奶不仅不怕,还愈发愤怒,手中变出一束棒针,直奔张活柔攻击。
从心冲过去拦,老奶奶挥一挥手,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一样样飞起来,砸向从心。
“我去!”从心抄起扫把抵挡。
那边厢,老奶奶死死盯着张活柔,眼睛瞪得眼球突了出来,发着青光,手中的棒针照着张活柔的脑袋扎去。
张活柔挥洒桃木剑,朝她的手腕刺去。
“啊!”老奶奶吃痛,松了手,那束锋利的棒针如数跌到地上,恢复原本钝钝的模样。
老奶奶不甘地怒视张活柔,大吼一声,客厅的重大物体,如电视机,风扇,冰箱,全部“腾”地跳起来,瞄准张活柔砸过去。
张活柔拿剑劈向电视机,电视机被劈成两半,失去攻击力,紧接着风扇与冰箱也被一一解决。
当茶几也向她砸来时,头顶冒出冷笑声,抬头一看,老奶奶竟从天花板冲下来,手里拿着一捆白色棉线,往张活柔脑顶一洒。
白棉线像蜘蛛线一样往四面八方散开,再立即收缩,将张活柔的身躯四肢像蚕蛹般从头到脚紧紧裹住。
白棉线往死里收勒,要将张活柔活活勒死一样。
张活柔在线蛹里拼命挣扎,可于事无补,一大束棉线牢牢勒住她脖子,她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却连半步都走不动,握着剑的手也挥不了,前面的茶几眨眼就要砸过来。
从心眼睁睁看着张活柔被裹成一个活木乃伊,想冲去解救,可攻击她的杂物不曾歇过,她自身难保。
“活柔!”从心急死了,见老奶奶横躺在半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阴冷神色,无情得令人心寒,跟刚才安安静静打毛衣的老奶奶辨若两人。
从心怒了,使尽力气将手中的扫把扔过去,骂道:“死老太婆!”
老奶奶轻飘飘躲过,冷哼:“姜是老的辣,你们这些小年轻几斤几两,别以为我老太婆好欺负!”
张活柔没想过这只老奶奶鬼出手会如此不近人情,仿佛要注她死地,枉她看在她一把年纪份上,没狠心起来对付。
果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事到如今,别怪她目无尊长了!
第12章
张活柔不再犹豫,凝神握紧剑柄,将念力传至桃木剑上。
不出一秒,桃木剑散发红光,一股力量从剑身瞬时爆发,“轰”的一声,轻而易举地将捆绑张活柔的线蛹炸开,迎面袭来的茶几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老奶奶始料不及,震惊得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