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被摧残的李恪(1 / 2)

唐砖 孑与2 1719 字 4天前

十四岁的李泰正在为自己的人生做最重要的选择,十四岁半的李恪正在巡视他盖的房子,一座座被刷成白色的小楼掩映在青松翠柏中,显得格外优雅。楼顶是红色的砖瓦,不像皇宫里到处是灰蒙蒙的一片,这也难怪,一个是红砖砌成的,一个是青砖盖的,自然不同。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一号楼被太上皇李渊霸占了,没给一文钱,一句话,云烨那小子还欠老夫金子没还,还敢向老夫要房钱?云烨早就告诉过李恪,房子他们家谁要都可以给,就是得付钱,要不然房钱就需要李恪垫付。

李恪快要愁死了,云烨马上就要回来了,房钱只要回来六成,书院的先生们不算,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他们盖的。李纲老先生早在房子盖成的第二个月就把家从京城搬到了书院十号楼,那是一座最美的楼房,屋子里贴满了瓷砖,地上铺设着松木地板,光漆就刷了六遍,雕花的门窗古朴典雅,房顶上安着琉璃吊灯,一到天黑用绞盘把吊灯放下来,点上油灯,满室生辉,油烟还不呛人,公输家的人想了一个好办法,加了一个小烟囱,油烟全部被吸出室外,家具非常的简朴,就不是准备给主人家用的,是用来换的,不管是谁,见到这么好的屋子,再看看寒酸的家具,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换掉,只是用这些家具不用付钱,要换家具,就需要另外加钱了。

有笑眯眯的商贾登门,拿着一大摞子漂亮的图片让主人家选,如果不放心,还有专门装扮好的样板房让主人家参观,塞着厚厚一层羊毛的软椅,名贵木料打造的椅子,锦墩,西域运来的地毯,样子奇特的案几,细心的商家连雕花的木床都准备好了。

这房子谁看谁眼红,李纲老先生的全部身家投进去,才把新家装扮好,装扮房子的价格远比房子本身更贵。当老先生志得意满的歪躺在软椅上,看着窗外的山景,忽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上当了”,惊得坐在壁炉前绣花的老妻差点坐地上,连声埋怨老头子:“老了,老了,还没有一点老人的样子,一惊一乍的,毛毛糙糙。”

被李纲训斥一顿:“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座楼的费用不过三百贯上下,老夫买家里的用具足足花了七百贯,云烨这小子,没有两倍的赚头,他会做?也就是说,他把盖楼的钱,还有家具钱,统统赚了回去,说不定还有剩余,还让老夫觉得他为了书院下了血本,这些原本就该是老夫的。赚了老夫的钱,还让老夫感激他,这个天杀的小混蛋!可怜老夫一生的私蓄就这样进了虎口。”

李老夫人看看地板上厚厚的地毯,再看看头顶光华四射的琉璃灯,再瞅瞅那座阁楼一般的床榻,那一样不是大价钱才能置办下来,七百贯这还是云府管家看在老头子是书院祭酒的份上给的优惠价,李老夫人觉得千值万值了,尤其是那张雕花的大床,睡在上面就像躺在云端,家里那张硬硬的床榻早就该扔掉了。撇撇嘴,觉得老头子是小气劲发作了。

“好了,好了,等云侯回来,你再好好教训他,他年纪还小,慢慢改过来就是了。”李老夫人哄着老李纲,老小孩,老小孩嘛,这是需要哄的,这才让他安静下来。虽然嘴里说着要云烨好看的的狠话,脸上笑意却浮现了上来。

把房子建在大瀑布边上这个臭主意是李恪的,山脚下的地皮实在是不够了,建筑材料还剩下许多,于是他就自作主张在瀑布旁边的空地上也盖了一栋。

站在房子外面听着轰隆隆的的流水声,李恪就想给自己的脑袋来一锤子,有什么人喜欢整天听噪音?想到云烨说作为建筑商,卖不出去的房子最后的结果就是卖给自己,这是一个原则,李恪一想到自己在书院的两年间需要无休止的听噪音,脑仁子都疼,趁着有使者去草原,把自己的担忧一五一十的讲给云烨听,自己需要他的意见。

信很快就有了回应,草原到长安的信使就络绎不绝,云烨在信里告诉他,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需要包装而已,李恪需要告诉所有人,瀑布旁边的“听瀑阁”是所有房子里最有品位的一套房子,这里有远山,近树,有瀑布飞溅,朝可观日出,夜可听鸣泉,它是独一无二的,世间少有,错过这次,数遍长安周边不可能再有这么好景致的房子,一推门就可见瀑布飞溅,可以近距离感受瀑布的壮美,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套房子只卖给仁智双全的成功人士,不够格的还不卖给他,需要把这套房子的价格再翻一倍。

看到云烨的回信,李恪感觉自己的价值观轰然倒塌,头晕目眩,眼冒金星,难道说夫子他老人家教导自己的一切都是错的?这不可能!他在心里为自己的价值观打气,希望他不要毁在这件事上。

结果,拍卖场上,其他的房子都是安安稳稳的交易完成,只有这套“听涛阁”被争夺的厉害,无数自称仁智双全的成功人士争着抢着要这套唯一被冠了名字的房子,争相出价,竞争的异常激烈,有李家王爷,有各路国公,侯爷之流的全被撵跑,小小侯爷也配称为成功人士?至于长安城里的富商,连起价的勇气都没有。最后这套房子被尉迟老傻用拳头从李孝恭手里抢过来,此时的房价已经是李恪心理价格的六倍!

看到结果,李恪的脸白得厉害,双手用力抓着栏杆才能让自己保持平衡,夫子,您老人家真的错了!他们都是一群傻子和疯子,只是一个说法,就值三千贯?三千贯在长安城里也可以买到一套豪宅。

决定去找自己无所不能的父皇向他倾诉自己心头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