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俞仲尧当即有了决定,“你把情形详细告知于她,她若不改初衷,明年春日你便安排人手送她前去。”
“是。”白管事转身出去,好一阵子才折回来,“她已了解,执意要去。并且,方同改日会登门来与您解释,请您成全她。”
俞仲尧颔首,“你安排下去,让她定时写信回京,实在不如意,需得接她回来。人我就不见了。”
简西禾能去风溪,方宁也能去。
不是谁都有勇气,只是为了一个人,跋山涉水千万里。
晚间回到房里,俞仲尧跟姜洛扬提了提这件事。
姜洛扬自然是赞成他的决定的,又问:“你可曾见过方宁?”
“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偶尔我去方家,曾见到她与堂兄弟姐妹在练功场习武。”他笑了笑,“印象模糊,只是知道方家有这个女孩子。”
姜洛扬由衷地祝愿:“但愿她能如愿。”
简西禾如今是真正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作为外人,明知他也许并不需要,还是愿意有个人陪在他身边。
沈云荞通过高进那边,也得知了这件事,很是高兴,想法大抵与姜洛扬相同。
夏末秋初时节,沈云荞产期到来,经过一整日的煎熬,胎儿落地,是一名白白胖胖的男婴。
母子平安。
长兴侯笑得合不拢嘴,高进则请了一段日子的假,亲自在家照顾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简西禾做了一个这样的安排。能写番外的话,就写一下,不能够的话,就算是给了他一个开放式的结局,自由想象^_^
晚上放出正文最后一章,会很晚,不要等。
第96章
洗三那日,姜洛扬去了高府,见到了凯哥儿——长兴侯为孙儿取名悦凯。
小小的一个人,面庞白皙,闭着眼睛酣睡,轮廓自然还不是很清晰。
沈云荞看着儿子一味蹙眉,“完全没我想象中的好看。”
姜洛扬失笑,“娘不是早就说过么?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我瞧着就特别好看。”
“唉,不管怎样,总算是把他生下来了,往后几年都不需再为子嗣的事情费神。”
“知道就好。”姜洛扬把孩子交给奶娘,摸了摸沈云荞有些圆润的脸,“坐月子可千万要好生歇息,产婆叮嘱你的事情,都要照办。想吃什么的话,命落翘去给我传话,我做给你吃。”
“不用,我们世子爷在家呢。”沈云荞俏皮地笑了笑,又道,“你的产期也快到了,可千万别为我的事费心。”
的确如此。
一个多月之后,姜洛扬到了产期,生下一对儿龙凤胎。
这期间的煎熬,全不在俞仲尧和姜洛扬预料之中。俞仲尧不知道,产前阵痛会有那么久,生子是那样艰辛的一件事。姜洛扬能做的,不过是忍耐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袭来。忍无可忍,还要再忍。
阵痛期间,俞南烟一直陪在嫂嫂身边。她到了这时候,信不过医婆产婆,生怕嫂嫂和胎儿出岔子。直到阵痛过去,将要生产的时候才离开,去书房告知哥哥。
姜氏一早得了信,去了正屋厅堂,焦虑地等待着消息。
孩子生下来,姜洛扬强打着精神看了看一双儿女,便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恍惚间,她想着,不知道别人怎样,反正之于自己,经历过怀胎、生子之后,再不会惧怕任何事情。
孩子是她最甜蜜的负担,亦是她所有勇气的根源。
这过程无形,让人一步一步变得坚强,并且心甘情愿。孩子还未出生,作为母亲便已如此,出生之后呢?假若与孩子分别,需要怎样的勇气,要经历怎样的煎熬与苦痛?
怎么会有这想法?
她在睡梦中蹙了蹙眉。
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她的手动了动,才发现是被俞仲尧松松地握在手里,侧目看去,他倚着床头歇息。
他眉宇间难掩疲倦,唇角则噙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她明白的。经历一整个日夜煎熬的,还有他。为着儿女降生自心底知足的,亦有他。
她自心底觉得安稳,手指轻轻地挠了挠他手心,想将他唤醒,去正屋歇下。
俞仲尧睁开眼睛,手略略收紧,俯首吻了吻她额角,“醒了。”
“嗯。”
他语气分外柔软,有着满满的关切:“还疼得厉害么?”
疼,自然是疼得厉害,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退的。但是她摇了摇头,“不算什么,小事情。我要吃点儿东西,看看孩子。”
“行。”他起身,扶着她坐起来,给她在背后垫了两个大迎枕,随后唤连翘送来饭菜。她用饭的时候,他说起姜氏,“洗三之后,母亲便会搬到新府邸,和我们只隔着两所宅院,每日都能过来照看你。”
“那多好。”姜洛扬吃完一碗燕窝羹,唤奶娘把孩子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