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和和气气的,倒不是多心意他,而是担心他会被殃及池鱼,“这几日你避避风头,等过去了再出来赚钱吧。”
秦沛又拿了银子给他,二两银子,远不及他生命所付出的。
原本她还觉着不够,谁知这小厮眼球都快瞪出来了,这才收手了。
都说贪财的最短命,她只能祈祷这人不要因财送了命。
秦沛从车上下来,因着身子小,从车子的缝隙里窜过去了。
有的店离得近的缘故,开的很早,有的店家才刚刚到,连车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取下来。
秦沛闲逛了会儿,最后在一个店家前停下了。
“你想买羊?”老人试探地问出了声。
秦沛指着那个带着小羊羔的母山羊,询问道,“那只多少钱?”
小羊羔猜出它要买妈妈,朝她叫了声,拦在了母山羊前面,那样子好像在说,有它在谁也别想把母山羊带走。
老人为难的说道,“姑娘想必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买牲畜有个规矩,一买买一窝,这小羊羔离了母山羊活不了的,而母山羊没了孩子,会郁郁寡欢,伤心至死。”
一个普通的老人,说话竟文绉绉的,秦沛不由多看了一眼,“我的意思就是买它们两个,除了山羊,你家还有狗吗?会放牧的那种。”
老人吹了声口哨,几只膘肥体壮的狼狗从车上跳了下来,有几个小狗崽怯生生的不敢下来,黑白相间的那个更逗,母亲想把它叼下来,小家伙朝后挪,愣是不下来。
“没有人教它们,只有母狗带着,这些小狗崽会放牧吗?”
秦沛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在现代母猫都能教小猫崽上厕所,更何况狗这种通灵性的,但她不问难免不安,只得多嘴了句。
谁知老人没有笑她,而是理解的点了点头,“会教的,你只需要在饮食上注意些,因为山上的凶兽多,它们得吃好了,才能有体力驱赶猛兽。”
秦沛指了指那个有个性的黑白相间的狗崽,脆声问道,“我想要它那一窝。”
“虎子。”
老人唤了声,还在扒门咬的雪白大狗耳朵动了动,摇着尾巴朝他跑了过去,那只黑白相间的见母亲走了,颤巍巍的迈开小肉腿,从车上跳了下去。
它还是唯一一个自己下去的,摔倒了也不叫,摇了摇身子就跟个毛球似的,跑过去了。
秦沛笑容逐渐增加,她果真没看错,这只不仅有个性,还有种。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有能耐的通灵性。
虎子看老人把狗绳交给了秦沛,约莫知道了什么,呜呜了一声。
老人叹息了声道,“你倒是会挑,看上了狗群里最中用的。”
秦沛挠了挠头,“您过奖了。”
“我看你是个有善心的,定会好好待它们,就收你一两银子吧。”老人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徒增亲切感。
秦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遍,“你确定是一两银子?”
老人点了点头,“对,就一两银子。”
“为何?”
她虽说不关注这些买卖,但从杨氏听说过,一头带崽的母羊值钱,至少一两银子,会放牧的狗比羊珍贵的很,有的能炒到几百两都有可能。
买狗她本来是想试试,谁知道他卖的这么便宜。
看他也不像是骗子,怎会卖这么便宜。
纵使她心里疑云滚滚的,但她还是付了钱。
虎子蹭了蹭老人的衣裳,老实的走到了秦沛跟前,秦沛朝老人笑道,“我家住在王村,我相公是远近闻名的医者,你无事可来看看它们。”
“不必了,我知道泥能照顾好它们。”老人摇头叹息。
当秦沛把狗领回去的时候,一个店家把她叫住了。
“是云老人家的狗吧。”
秦沛心底的疑云又升起来了,她急忙追上那人,问道,“对,你认识他吗?”
“认识,他人极好,可惜命不好,妻子早逝,儿女双亡,白发人送黑发人,觉着自己命不长了,这才来赶集市,把自己的宝贝都卖了,其中一个就是这条狗虎子,曾经独身一狗把羊羔从虎口下抢了过去,镇上的徐老爷听说了,花五百两银子要买,都被他拒绝了,你是怎么从他手上得来的?”
秦沛也懵着呢,她刚怀疑人家呢,没曾想人家是白送的。
那人眼底划过精明,笑着道,“你看我给你出个价,你满意了把它给我可好?”
秦沛下意识地抓紧了绳子,摇了摇头,“抱歉,我没有这个想法。”
他明显失望了,却又不死心道,“你要是后悔了,随时找我,我是火麻村的,叫张锋。”
秦沛明面上应下了,实际上压根儿没打算把狗卖给他。
那人还不死心的叮嘱了几句,快把她弄烦了,这才走人。
秦沛了了心愿,身上还有银子,买了些零嘴给月娘吃,剩下的都给韩忘初买衣裳和首饰了,也算是弥补她一时疏忽,让韩忘初被咬得歉意了。
小厮大老远看她回来了,还带着一条大狗,有点儿害怕,“夫人,你怎么那么喜欢凶猛的?”
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秦沛眨了眨眼。把小狗崽抱上车,那只黑白相间的最不听话,敏捷的躲过了她的手,秦沛也懒得跟它周旋,自己上去了,“大狗凶点儿,好护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