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盘算了下,陛下是魏晅瑜的亲舅舅,皇后娘娘是亲舅母,延平长公主是亲姨母,太后娘娘是亲外祖母,还有一个亲娘安远长公主,再加上宫里那些表兄表弟表姐表妹们……
她怎么觉得自己此行有点危险?简直是孤军奋战,羊入虎口!
想到要和她一起入宫的好友,她捂着脸叹了口气,程菡马上也要冠上别人家的姓氏了,到时候就是魏晅瑜表嫂了。
我方阵营到现在,如今只剩下她亲爹和亲弟弟了,亲爹很容易被忽悠,亲弟弟没啥战力,她这果断是很危险啊。
走了一个澹台晔,还没清净几天,又来了一个魏晅瑜,哪一个,都是大.麻烦。
大概她的姻缘上不太顺?
薛蕲宁心情忧郁,她是不是要去国安寺求个符回来驱驱邪或者改改运?
即将被驱邪改运的永平侯大人此时正心情极好的从宫里出来,毕竟明天就要见到心上人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有所长进,想必肯定能像话本里,哦不,应该说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的宁宁一定能感受到他的诚意,对他有所改观。
等有了进展,差不多就可以赐婚了,赐婚之后,可以早些成亲,等成了亲,两个人可以先好好过几年,然后再生娃娃,生娃娃有点辛苦,是只生一个还是男女双全好呢?
生一个像宁宁的女娃娃多可爱啊,不过,有个像他的儿子也是不错的……
这边永平侯大人沉浸在自己的完美思绪中不可自拔,那边出声叫了前上司几句的禁卫军们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面面向觎。
“大人这是怎么了?”身为武人,如此懈怠,要换做其他人,肯定早就被“督导”得哭爹喊娘了。
旁边有过来人摸着下巴揣测,“莫不是想媳妇儿了?”除了想媳妇儿,他还真猜不出来让前上司这样的原因。
这句话一出,众人之间仿佛冷风过境,大家互相看了看彼此,露出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容,你呵呵我哈哈的笑着岔开了这个话题。
开玩笑!谁家姑娘这么倒霉被永平侯给看上?
虽说心里这样想,但说是肯定不能说的,毕竟,谁知道身边这些人里哪个是永平侯的狗腿?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形,所以还是乖巧老实些好。
照旧在长兴侯府附近绕了两圈儿之后,小侯爷留下一个恋恋不舍的眼神,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
第二天,薛蕲宁在父亲和弟弟期待的眼神中同程菡汇合,入宫觐见。
马车上,她托着下巴喃喃自语,“觉不觉得我们最近见面特别频繁?”两人一起马车出游简直成为常态,原本因为程菡即将出嫁的事本该有所疏远,但没想到反倒是越来越亲密了。
对于这种情况,薛蕲宁很开心,毕竟她真的想过如果因为程菡嫁人两人没办法再像以往一样,她只怕难过失落得很。
她有信心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会变,但是,不能常常亲近,确实教人很遗憾。
这么一想,魏晅瑜的身份在她心里多了点儿分量,如果以后嫁给他,那作为表亲,她和程菡等于说是还能依旧黏在一起,这么一想,总觉得有点心动。
程菡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在查看手上要带进宫的东西,不管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宣她们两个进宫是为了正事还是私情,都不妨碍她按照计划做好自己的事情。
“阿宁,这些茶叶都检查过了吧?”程菡开口,“一个是茉莉香气的,一个桂花香气的,再加上这些特殊处理的干花,想必在娘娘面前能一鸣惊人。”
“茶叶是早就挑选过的好货色,干花是最近才炮制好的,我试过一次,味道不错,尤其是形上,很漂亮,如果日后打算推这个,只怕水晶杯和琉璃盏会卖得很好。”薛蕲宁拿着小银勺拨了拨瓷罐里的花球,“因为赶得急,直到昨天晚上才弄出来一小批试作品,待会儿看了之后你若是喜欢,等出宫了我送你。”
“既然你说漂亮,那我肯定要试一试的,毕竟,我就喜欢漂亮东西。”程菡将所有东西妥善收好,确定无误之后,才转而问题她关心的另一件事,“听说前些日子魏晅瑜被伯父从府里给轰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说来我听听。”
因最近忙于正事,两人并未通信,程菡消息有些落后,这会儿眼神中的求知欲极为强烈。
薛蕲宁瞥了好友一眼,戳破她的打算,“比起关心我,你更想看好戏吧?”
“不管是关心还是看好戏,总之我都很在意,所以,说来听听。”程菡模样娇俏的眨了眨眼,成功让好友身上一片恶寒。
说真的,薛蕲宁最受不了程菡这副模样,怎么说呢,总有种她正在被算计的感觉,后背嗖嗖冒冷风。
本以为有了那位平郡王世子之后她再无此种优待,但显然,那位世子魅力还不够大,完全没把程菡的心给勾过去。
真是不中用啊!
她心里这么想着,在魏晅瑜身上打了个叉叉,掐灭了那点儿小小的心动。
马车一路到内宫门口,前来接人的內侍查验过腰牌,在旁边永平侯大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中凑到马车前邀请两位下车。
刚下车就看到魏晅瑜那张脸,薛蕲宁莫名觉得眼睛被闪了下,有点刺得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的魏晅瑜似乎要比以往——精神许多?
程菡随意瞟了眼,笑意深深,这是打算卖弄姿色?可惜脸不够白。
“我今天进宫来见姨母,正巧有空,就顺便过来帮她接人。”虽然借口很蹩脚,理由听起来也很扯,但永平侯大人还是摆出一张正直脸,定定的瞅着自己的心上人。
话本里,咳咳,不对,老话说得好,在心上人面前的借口无论多蹩脚都没关系,她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与爱意才最重要。
他觉得自己的诚意和爱意很充足,所以借口蹩脚一点也是能被谅解的,至于旁边某些人的嘲笑眼神,对不起,他没看到。
心上人在眼前,其他人就是路边草。
薛蕲宁看了眼四周若有似无朝这里看的禁卫军们,觉得压力有些大,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那就谢过小侯爷了。”
于是,一行三人,魏晅瑜在前,薛蕲宁和程菡在后,朝着皇后娘娘的寝宫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宫女內侍,薛蕲宁终于确定不是自己想多了,那和宫门口禁卫军们如出一辙的新奇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突然间变成了误入人间的精怪。
她扯了扯程菡的衣袖,递了个眼神过去,“简直莫名其妙!”
程菡笑笑,朝走在前面的人扔了个眼神,“怪他,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