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从来没想到过,那些位于神洲的大派,居然将触角伸到了武康这个小地方。
想到斗王说的有点儿意思的话,玄月的心顿时便提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淳于氏这一举动背后有阴谋?”
“对于你们,淳于氏还不至于特意算计,只不过不但天门亲传孙靖特意在冥海附近建国,连归元宗的亲传也来了,只怕这冥海之中,确实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而你们……”
“怎么样?”
看着瞪大双眼紧张盯着他的玄月,斗王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你也不用过于忧虑,据我估测,淳于氏用武康三姓之人,只是为了你们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之民。”
“土生土长?”
“如果莽山真的曾是某个神魔的属地,距它不过千里的武康,又安能与其脱离干系?如果淳于氏在寻找神魔隐藏的洞府,自然是让拥有神魔血脉的人引路最佳,就像我,能安然用此地灵髓去除魔种而又不会暴体而亡,也是因为我母族是传承自太古的姬氏一族。”
玄月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你体内有神魔的血脉?”
赢余哼了一声:“你以为随便找一个胎儿就能那么碰巧的遇到七彩灵基?还不是我那没有人性的父亲知道了我母族的由来,才会骗得我那可怜的母亲死心塌地跟了他,又在她怀孕百日之时,种下魔种……”
兴许是说到痛处,斗王的脸色沉了下来,玄月安静地在池边又等了半晌,才听斗王哼了一声后说道:“修复神魂的丹药只是小事,用此地的灵兰炼制,实是暴殓天物,你别乱来。
我还要在池中浸泡几日,你留在此处也无用。临江仙人曾留下仆人镇守洞府,总会留下些东西,你若不想白费了这番机缘,就去外面找找吧。”
玄月有些心动,“我就怕乱闯之下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丢了小命。”
玄月的谨慎,却引出了斗王的嘲笑:“你见过刚出生的小奶狗将一个修士撼动的吗?就你这修为,就算想触动洞府中的什么攻击禁止,也难。”
玄月咬牙:“在临江仙人的洞府,金丹修士是不是就相当于断了奶的小狗?你这根本就是乌鸦笑猪黑。”
斗王气息一滞,猛然翻身坐起,一把将池边的玄月拽进了池中:“小丫头,你找打?”
没想到斗王会突然暴起,玄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斗王按进了池水之中,灵髓自口鼻中灌入,一时呛了个半死。
“你多大了,居然用这招?幼稚!”等玄月用尽全力终于自斗王手中挣脱出来时,已过了近一柱香的功夫,顶着一张因为呛水而咳得红通通的小脸,玄月一边抹脸,一边气呼呼地自池中站起身:“不管你了,你就留在这里发霉吧。”
爬出水池,玄月踩着重重的脚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而后飞快跑了回来:“都拿走,不分给你。”
斗王抬头一看,却见玄月正将洞中剩余的两株灵兰采了下来装进储物袋中。
“你就不能留棵种?”
“不留。”玄月冲斗王翻了个白眼儿:“你也不看看,这才多大功夫,池中灵髓就降了一半,再让你泡下去,肯定会用光,这些灵兰没有灵髓滋养,哪里还能活得下去,我现在不采下来,留着它们枯死不成?”
眼神复杂地看着玄月气呼呼跑出了门,斗王躺回了池中:“小丫头,不感谢我让你分享炼自鬼面浑沌体内的血脉灵髓,居然还冲着我发火,真是个小白眼儿狼。”
…………
玄月跑出了那间石室,再次进入了之前的那条通道之中。
这是一条不过百米长的通道,通道两边,总共有六道门,他们之前进的那道门,位于通道最尽头。
轻松走在通道中,想起此前斗王的吃力,玄月皱着小眉头停下了脚步,不过因为想不明白,她很快放弃了思索,准备等以后再寻机会问原因。
不忿斗王此前的嘲讽,玄月每经过一道门时,都会用尽全力去推门,不过,显然她每一次都能体会到何谓蚂蚁撼大树的无力,最后一道门前,玄月踹了一脚大门,“偏心眼儿。”
凭什么斗王能打开,她却不能。
猛然想起她此前替斗王放进门中的黑核,玄月一拍额头,“被气糊涂了,没钥匙,开什么门呢。”
终于静下心来的玄月从通道口走出,转进了一片庭院。
荒芜的庭院中,除了几座空空的花坛之外,便是一处花架以及花架之下的石桌、石凳。
“不知道太古之时的泥土与现在的是不是一样?”玄月趴在花坛边沿,用手挖了一把土,不想一阵光芒闪过,玄月手上的土转瞬消失。
“谁?”大惊之下,玄月飞快自花坛上蹦了下来,同时取出巨剑警惕地看向四周。
过了半晌,什么也没出现。
玄月皱眉,再次小心靠近花坛,一边走,一边小心地戒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不过,显然,她白担心了,直到她再坐到花坛边,也没再发生什么事。
“莫非这泥土就跟那池水一样,一离开花坛就会消失?”
又等了好一阵,玄月才用剑挑起了坛中泥土,不过,这一次,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嘛,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好东西呢!”
放松地将剑放在身边,玄月狠狠拍了拍坛中泥土,顺手又抓了一把。
嗖一下,泥土再次消失。
玄月又抓了一把……
低头看着空空如也、洁净白嫩的小手,玄月眨了眨眼:“我的手在吃土?”
“以前听人说过,想吃什么就是体内缺什么,反过来说,我的手吃土,说明我的体内缺土?”愣了片刻,玄月将手插1进了花坛之中:“要吃就吃饱。”
然后,玄月就眼看着花坛中的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最后,她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都跳进了花坛之中。
将几个花坛中的泥土都“吃”光后,玄月坐在如同被水洗过的一个石池之中举目望天:“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身体对于泥土如此情有独衷……”
不过,土为万物之母,所以,我这算是饱饱地吃了一顿母奶?
母奶!
囧!
囧囧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