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一愣道:“这是什么弘愿?这样的人佛家也能容得了他?”
度空也笑了起来道:“是啊,这弘愿确实有些不对头,不过也许是我修行太低参悟不透其中的深意吧,虽然有不少师兄师伯们对净慧师叔很是崇敬,但他这个弘愿确实不是佛门能够容得下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被赶出了普渡佛寺,去了童家村潜修。”
袁飞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人佛家难道不应该直接将其诛灭么?在道门里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就是欺师灭祖的大罪了,甚至要抽魂炼魄永世受苦的。”五道尊门之中谁人敢说道人尽死,人人成道?说出来博物道人那种小气性子不炮制他百年都不能消气。
不光不敢说,更加不敢当做是弘愿来发,什么叫做弘愿?这弘愿可并非是随便说说而已的,弘愿一发便要将弘愿贯彻到底,佛徒们许下弘愿,不完成便修不成九识开不了佛识,也就是说这弘愿便是一道自行设置给自己的心障,一旦发了弘愿便要将弘愿完成,不然这道心障会一直横桓在修行道路之上,弘愿不了便永远无法迈过修行的最后一道坎。所以净慧发下这个弘愿便意味着他真的要想办法实现我佛尽死这个目标。或者说是要主动灭佛。
度空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我想净慧师叔不过是想法余众不同罢了。”
袁飞也觉得自己和一个孩子说这些有些过头,暗自摇头之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觉得这佛家似乎也不是铁板一块,内中似有着什么潜流若隐若现一般,若不然这颠僧净慧又怎么能够在离这不过百里的地方安稳居住许多年?据那村中老者所言还屡屡有僧人前去拜会,只不过净慧尽皆不见罢了。
并且最叫他搞不懂的是那净慧竟然在这普渡佛寺之中似乎还有些威望的摸样,当初那知客僧不动明明已经依据寺中的不得接纳有道术修为的修士的规矩不认可他了,但就因为净慧的一张纸条四个未置可否的文字便改了主意,甚至连寺规都抛到了一旁,这潜流似乎就在袁飞眼前,只不过他一时间却也把握不着这潜流的方向。”
若这佛寺之中真的有什么难言的隐秘的话那很有可能便是一条寻找洪嫣儿的捷径,这个念头陡然在袁飞的脑海之中清晰起来。
袁飞和度化又闲聊几句,此时已经下午,太阳已经变得火红一片,至多再有半个时辰便会沉入地底,度化歪着小脑袋算了算时间后道:“师兄你今日既然领了藏经阁巡夜的执事便早些休息吧,明晚开始你便要熬夜了。”
对于袁飞来说十几日不睡都不是问题,况且他又哪有时间在禅房休息?现在既然隐隐发现了佛家之中潜流汹涌,自然要想办法打探一下,打探最好的方法不是隐形觅迹的去偷听,而是直接张嘴去问,便道:“我想今夜便去那藏经阁巡夜值守,师弟你帮我带下路吧。”
度空笑了笑道:“没看出来师兄还是个心急的,不过那藏金阁据说几乎夜夜都有妖魔鬼祟作乱,师兄你可要自己小心。”说着便引着袁飞去了藏经阁。
一路行来直到太阳被大地吞掉了半个后才来到了这藏经阁外。
这藏经阁乃是佛家藏经纳典之处,藏经阁外围出乎袁飞想象,乃是一片片的碑林石海,一块块的石碑或高或矮,或厚重或轻薄,有些被雕成了动物、金刚甚至菩萨摸样,有些则方方正正四平八稳的立在那里,近千块石碑基本上没有一块摸样相同的,唯一相同的是上面都刻着文字图画,有佛国的梵文书就也有汉文乃至其他各国的文字雕刻其上。
这些石碑岁数大的已经有三千年之久,大部分都是三千年来历史沉淀下来的。
而藏经阁便坐落在这片石海之中,乍一看上去便好似矗立在墓地之中一般。尤其是在此时血红色的夕阳映衬下尽皆被染上了一层猩红色,使得这碑林越发有种诡异的感觉。这里的感觉和佛家庄严肃穆的恢弘气势似乎有些不合。
度空不等袁飞问及便抢先道:“怎样?这里像不像是一片坟地?”说着压低声略带调皮的道:“我们私下里都叫这为乱葬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