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的一声轻闷声，在厉云泽身体猛然铬到通风台边缘时传来。

他本能的想要推开顾北辰，却因为顾北辰单臂横在他脖颈，抵住他无法动弹。

厉云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突然充斥着狠戾的看着顾北辰，那是一种属于发狂后野兽的目光，全然是攻击。

顾北辰完全不将厉云泽放在眼里，以前两个人也许谁也讨不到好，可从墨宫离开后的他，厉云泽根本不是他对手。

“厉云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顾北辰咬牙切齿的问道。

厉云泽紧紧咬着牙关，也不说话，就瞪着眼睛对上顾北辰隐忍下愤怒的视线，完全有些疯魔的样子。

顾北辰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知道云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所以，当听到他人在研究室的时候，就算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问，他也知道，云泽干了什么？

配一剂让人不会死，会慢慢器官萎缩或者染上什么病毒，慢慢承受病痛折磨的药，对云泽来说，太简单！

可是，一旦他的手沾染了这些不好的东西，他这辈子的成就，也就止于此了。

从此后，他的手，再也不可能研制出救人的药物……

厉云泽因为愤怒，身体开始微微发颤着，那是一种要爆发的前奏，“顾北辰，你放开我！”

每个字，都是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的。

“你想过以宁吗？”顾北辰咬牙低吼，“她用生命在保护大哥的研究，你在做什么？啊？”

厉云泽原本疯狂的情绪在顾北辰一句话下，全然怔愣住。

“云泽，你让以宁醒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你？”顾北辰质问，“这样的你，是她用二十年爱的那个厉云泽吗？啊？”

厉云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看着顾北辰的视线，也飘忽不定了起来，“我……”

“你可以毁了你自己。”顾北辰直接下了猛药，“可你却毁了以宁的信念。”他瞪着眼睛看着厉云泽咬牙说道，“以宁的愧疚，以宁坚持，还有以宁想要偿还的心……你是不是都想给她弄破灭了，嗯？”

厉云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看着顾北辰的视线，眼睛开始变得猩红，整个人更是因为难过而不知道要如何的快要崩溃。

“北辰，我真的好难过……”厉云泽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彻底的崩坍，全身鼓着的愤怒消失瞬间，整个人疲软的仿佛失去了支撑力，“我真的好怕，以宁会坚持不下去。”

他垂了头，视线左右飘忽着，那样的无力。

“我告诉所有病人家属，只要坚持就会有奇迹发生，不应该放弃希望……”厉云泽哭了出来，眼泪下的脸，全然是自嘲，“可是，我比谁都知道，那样的几率少得可怜。”

他抬眸，红着眼睛看着顾北辰，“以宁现在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生命体太弱，离开我……你知道吗？”

“云泽，”顾北辰缓缓放开了抵住厉云泽的胳膊，“梓霄能醒来，沫儿能醒来，我相信……以宁也可以！”

“可以吗？”厉云泽颤抖的问道，眼睛里，迫切的希望顾北辰给他肯定的答案。

顾北辰点点头，“她爱了你那么多年，怎么会舍得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下脚步？还有一一，她那么爱她，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厉云泽因为颤抖着，牙齿被打出‘咯咯’的轻响。

顾北辰坚定的眼神就好似大海里的一根浮木，让厉云泽渐渐冷静下来。

“给我。”顾北辰再次探出手。

厉云泽看着顾北辰，没有动，在顾北辰微微用眼神示意下，机械的将药水拿出，沉重的放到了他手里。

顾北辰看了眼药水，又看看厉云泽，当着他的面，将药水倒掉。

他只有在厉云泽面前毁了这个害人的药水，再去帮他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时，他才不会有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