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8章 武帝的个人表演时间(2 / 2)

那团皱巴巴的卫生纸掉在了宁涛的脚下,上面清晰可见猩红的血迹。

那是宋承鹏擦嘴上的血扔在单翼的炼丹房中的纸巾,但在宋承鹏擦嘴之前,那张纸巾上已经有了一团血迹。

那团血迹是宁涛画在上面的血锁。

宋承鹏的血和血锁的血已经混在一起,不复血锁的形状,甚至需要专业的仪器才能发现那混成一团的血迹里有别的血液在里面。可是,她还是发现了,并且带到了这里来。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武玥的声音冰冷。

宁涛说道:“我有什么好狡辩的?我敢做就敢当,我可以很明白的告示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他连一根头发都没剩下。你要杀我吗?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武玥身上的杀气更强烈了,受到她的气机的影响,这巷子里的气温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也静到了极致,没有半点声音,落针可闻。

宁涛只是看着。

只要他站在天外诊所的旁边,别说是一个小涅槃境的武玥,就算是美国的航母就停在巷子口向他发射战斧导弹他都不会担心什么。

沉闷的脚步声忽然从巷子口传来,一大群黑色劲装打扮的人冲了进来,一个个手中提着刀,提着剑,蒙着脸。上百个汇在一起,杀气腾腾,犹如一群夜行的凶狼。

宁涛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给人的感觉,他看见的不是一大群杀气腾腾的武者和修真者,而是一群活蹦乱跳的群众演员。

所有的黑衣武者齐刷刷地停在了武玥的身后,双脚一停便不再有任何声音,雕塑一般安静。

武玥身上的杀气突然消失无踪,然后向天外诊所走来。她的脸上一片平静,也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她刚才的暴怒、冲动就像只是在演戏,都不是真的。

宁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可那感觉又模糊,说不清楚。

武玥的脚步很慢,一边走一边说道:“孙子曾经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很喜欢这句话,这段时间我也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了解你,研究你。去年,你才只是一个医科大学的学生,你父母双亡,你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你自己打工赚的。可是现在,你却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修真医生了,你甚至俢练到了元婴出窍的境界。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放在灵古时代都是一个足以震动三界的奇迹。你之所以能缔造出这样的奇迹,全都是因为你身后的诊所,你说我说的对吗?”

宁涛很清楚她说的都是真的,可他也清楚她并不是想从他的嘴里听到“是”或者“不是”,因为他的任何回答都是没有意义的。她有备而来,现在是她的表演时间。

武玥接着说了下去:“我不只研究你,我也研究你的诊所。你修天道,而天道没有妥协。这句话你不只说过一次,这让我意识你的诊所是天道之物。恰好,你做事遇善则善,遇恶则恶,你惩罚了不少的恶人,也救治了不少的好人。你甚至让你的女人成立了神州慈善公司,并且成立了什么善人计划,花钱让那些有病的善人做好事。这又让我意识到,你的俢练和你的行为有关,这也是这来自天道的诊所给你的使命,我说的对吗?”

宁涛仍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一件事只要做了,它就有迹可循。

武玥在天外诊所的台阶下停下了脚步,没看宁涛,却看着天外诊所的紧闭的房门。凝视了半响,她的嘴角忽然浮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意:“来自天道的诊所?哼,这天早在灵谷时代结束的那一刻就不复存在了,哪里还有什么天道?亏你这傻子还相信什么善恶有报,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宁涛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武玥干脆摘掉了她头上的斗笠,一头乌黑的瀑发顿时瀑洒下来,丝丝柔顺,自然地垂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她的容颜,她的气质,真的很像是旧时候里的鬼怪仙神故事里的仙子,浑身都不带半点烟火气息。

“好吧,我就告诉你。”武玥干脆走到了宁涛的身边,将头慢慢向他的耳边凑去,她的声音也在这个过程里一字一字飘进宁涛的耳朵里,“单翼做的一切,你觉得与我无关吗?”

宁涛本来想退开,武玥毕竟是敌人,从一开始就是,而且是最强之敌,这样说话的姿势他怎么能放心?可是武玥想所谓的秘密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他又很想知道答案。

是啊,单翼是恶魁,武玥却是浑身冒善气的大善人,这不是活见鬼的事情吗?

武玥的嘴唇在靠近宁涛的耳廓便的距离停了下来:“西方有个基督教,据说他们的宗教文化里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无论你犯了什么错,做了多少坏事,只要你向主祈祷和忏悔,你就能获得宽恕。恰好,林清妤又跟我说过你开给他的恶念罪孽处方契约,那上面有赎罪的条款……”

林清妤?

宁涛顿时愣了一下。

武玥接着说道:“那之后我终于明白了,结合着基督教里的那个说法,我终于发现你的诊所的弱点了。它不惩罚好人,相反的好人还会得到善报,不是吗?于是,你在进行你那个什么善人计划的时候,我也在做善事。我掌握的资源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要做善事,想做多少都行。就在今天,我还在一家孤儿院收养了一百二十一个孤儿,同时给一千个需要钱救命的人捐了钱。”

宁涛全都明白了。

“哈哈哈……”武玥大笑了起来,“只要可以赎的罪,那算什么罪?我杀一人,我救一人。我伤害一人,我帮助一人。这就是你信仰的天道吗?你不觉得它好笑吗?”

第一次,宁涛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