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瞧见她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钱文森摇头无奈一笑,带着长辈的宽容口吻:“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爱胡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出去披件衣服吧。”

左宁薇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钱总教训得是,我先下去了。”

钱文森坐回办公桌前,冲她挥了挥手。

左宁薇笑盈盈地走出去,还不忘替钱文森带上门。

但等门一合上,她的嘴角便耷了下来,皎洁的眉眼间愁云密布。未免被人瞧出端倪,左宁薇低垂着头,大步往卫生间而去,直到走向到洗手台,掬起一把冷水,在脸上扑打了两下,她才从刚才的不可思议中回过神来。

瞧着镜子中自己脸上藏也藏不住的震惊和意外,左宁薇苦笑了两下,抬起手,在脸上搓了两下,直到脸上的表情恢复成平日的模样才往外走去。

刚出洗手间,她就跟张佳佳撞上了。

“宁薇,你去哪儿了呢?我正想打你电话呢,走吧,该去吃饭了。”说完,张佳佳上前,挽住了左宁薇的胳膊。

左宁薇手臂僵硬地任她拉着往电梯处走去,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到她的脸上。

“喂,宁薇,我问你呢,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才十几分钟不见,难不成你就想我了?”张佳佳边说还边用左手捧住脸,做了个美美哒的样子。

左宁薇回过神来,唇角一翘,学着张佳佳的口吻笑眯眯地说:“对啊,想死你了。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说话间,两人被挤进了电梯里。

正值午休时间,电梯里人满为患,张佳佳冲左宁薇眨了眨眼:“待会儿再说。”

两人从十六楼下来,去了隔壁的餐厅,两人各点了一个套餐,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位置坐下。

“来,你最喜欢的酸梅汤。”张佳佳将一杯饮料递给了左宁薇。

左宁薇含笑接下:“谢谢。”

她早上给张佳佳带了铜锣街的生煎,张佳佳这是借着酸梅汤还她的人情。虽然朋友之间不必分得那么清,但礼尚往来,有来有往是做人的一项好习惯,也是能令友情之树长青的好办法,毕竟谁也没义务一直无条件的付出。

左宁薇与张佳佳很好的践行了这一点,今天你请我吃饭,改天我请你看电影,出差旅行,总不会忘给对方带礼物。两人的友情也在这种你来我往中渐渐加深。

左宁薇甩了甩头,左手按住太阳穴,缓缓地揉了揉,心道,也许这几天太热,她都出现幻觉了吧。

可不是幻觉,昨天她去贺老先生的老房子寻找贺家以前的邻居,询问这夫妻俩的旧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条拇指粗粉红色的小蛇,跳起来就咬住她左手手腕处。

她吓得使劲儿甩了甩手,将那小蛇甩进了草丛里,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小巷,在路边拦住一辆缓慢开过来的私家车,急切地说:“麻烦你帮帮忙,送我去最近的医院,我左手腕被毒蛇咬了一口。”

私家车主下意识地往她的左手腕望去,只一眼,私家车主就挪开了目光,然后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瞟了她一眼:“有病,年纪轻轻脑子就坏了。”

然后趁着左宁薇怔愣的瞬间,他飞快地发动车子,离开了左宁薇的视线。

被人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左宁薇倍感委屈,她低头往左手腕处看去。

这回受到惊吓的变成了她。

她左边手腕上那道伤口不知何时竟消失了,连血丝都没留下,白瓷一样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莹莹光泽,晃得她眼花,仿若刚才被蛇咬的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若不是身体上还残留着的痛感和手腕上那一粒芝麻大的红点,她真会以为是她的脑子被热晕了,出现了幻觉。

虽然伤口诡异地消失了,连血迹都没残留下来,但事关自己的小命,左宁薇还是不放心,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只是到了医院门口,她又傻眼了。

连伤口都没有,她说自己被蛇咬了一口,肯定又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轮到她时,左宁薇在护士催促的目光下,吞吞吐吐地说:“我……我验个血吧。”

万一蛇毒侵入她的身体里,验血应该能验出来吧。

护士皱眉看着她,不耐烦地说:“你要查什么?肝功能、肾功能、血脂、血糖、血常规、血沉、抗体检测、肿瘤标志……”

一大堆名词从她的嘴里蹦出来,左宁薇听得晕头转向,勉强从里面挑出一个自己能识别的词语:“就血常规吧。”

她记得感冒来医院就经常要查这个,好像不要求空腹。

护士飞快地开了单子,递给她:“去内科让医生开单子。”

左宁薇拿着单子找到内科,好在都下午了,医院里的人少了许多,没一会儿便轮到了她。

医生问她看什么,她支支吾吾了两句,实在扯不出能蒙过这些专业人员的幌子,只好直白地说:“我想查个血常规。”

不说病情,光说查血常规,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医生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好心劝她:“姑娘,血常规并不能查出妊娠反应,这个得做血检查。”

左宁薇又羞又囧,忙摆手澄清:“医生你误会了,我没有怀孕,就是想做个检查而已。”

医生瞧了两秒,看不出端倪,只得给她开了单子。

左宁薇拿着单子去了化验科,抽完血,她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没过几秒就往医院里的自动打印机上瞄一眼。

过了十分钟,又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站了起来,拿起医保卡往机器上一刷,屏幕上显示,她有一个报告可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