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吃吧吃吧,吃完这顿好上路……呃?”
陌奕宗顿感脚面一疼,某女脚底下绊子,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俄顷,侍卫引领夸叶乘风前来。
龙走月见他依在门边不挪窝儿,催促他入席。
“我可不想与皇帝大人同桌吃饭,他嘴巴太毒。”
龙走月刚要说“不会”,只听陌奕宗发出一声讪笑,道:“多稀罕理你似的,丑人多作怪。”
“……”龙走月扶额,无奈地问道,“你还让不让我吃饭?”
陌奕宗但笑不语,夹起一块糖醋鱼放入她的菜碟中,道:“快吃了,别叫人抢走,这是鱼身上最好的一块儿肉。”
终于,所有人都坐下,龙走月举起酒杯,敬陌奕宗,道:“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陌奕宗虽然接受敬酒,但是感到莫名其妙,不过碍于有奴才和丑人,他暂时把这个疑问埋进心里。
第二杯酒,她敬王德才,道:“我对你的主子十分无礼,肯定会引起你的不满,但是你为了陌奕宗,仍选择对我一忍再忍,尤其是我住在后宫的那段日子,你不仅帮我挡下许多麻烦,还时常给我送滋补血气的高汤,谢了。”
王德才忽然百感交集,双手捏着酒盅,将白酒一饮而尽。
“杂家确实对花婕妤有成见,也时常劝圣上不要太迁就你,但是……”
“行了王德才。”陌奕宗把一个鸡腿塞进王德才的嘴里。
气氛倏尔沉重,这是龙走月始料未及的结果。她笑了笑,招呼所有人吃饭。
她缓慢地咀嚼着米粒,不管这一年多来过得怎样,她必须承认,倘若不是陌奕宗对她有情,他不会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一退再退。她也未必能活到今天,甚至还活得这么随心所欲。
临别将至,狼烟即起,任何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只怕有些话倘若现在不说,或许再没机会表达,所以她会在开席前向照顾她的人敬酒。
接下来在用膳期间,陌奕宗没再挑衅夸叶乘风,因为龙走月答应与他一同沐浴。
…………
四合院中的浴室远不如皇宫浴池来得气派宏大。室内只拥有一个可容纳两人的四方小浴池。
屋内燃起香薰,香气四溢,蒸汽氤氲,倒也舒适干净。
她始终垂着眼眸,帮陌奕宗宽衣解带。
陌奕宗翻过手背,抚了抚她嫣红的小脸儿,调侃道:“你今日好生温顺。”
她缓了缓情绪,故作满不在乎地回道:“与其被你吆五喝六丢进浴池,倒不如我自己爽快点儿。”
“啧啧,早有这觉悟得少受多少罪?”
他一开口,就能惹怒她,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龙走月睨向他,唇边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道:“听话就不会受罪,是吧?”
陌奕宗摊开双手耸耸肩,好似在说,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她沉了口气,围着他缓慢旋转,待转悠三圈,停在他身后的位置,悄然地提起裙摆,卯足力气,一脚揣在他的膝盖窝上,把他揣进池中!
噗咚一声,水花四溅!
“哈哈,活该!”
陌奕宗蹿出水面,甩甩一头水花,伸出双手,本想把她拽下浴池。龙走月却早有防备,轻盈地倒三大步,讥笑道:“同样一个错误你以为我会犯两次吗?”
第一次是在皇家浴池,被他拽着脚踝拉下水。
陌奕宗浮夸地舔了下嘴唇,支起双臂跃出水面,一个“猛虎扑食”便把她抓进怀里。他贴在她的背部,轻吻着她的耳垂,惹得她浑身酥麻。
她暗自吐口气,不自觉地闭上双眼,悠悠地抬起手臂,指尖插.入他的发丝……有种感觉竟然涌上心头,那便是些许的伤感。
陌奕宗转过她的身体,把她压在墙边,轻碰她的唇瓣,时而犹如蜻蜓点水,时而犹如震风陵雨,偶尔像是要吃了她,偶尔又是如履薄冰。好似他的心情,总是在信她与不信之间徘徊。
“今晚不要了吧?明日一早还要去藏金洞。”她稍稍推拒。
“你逗朕玩儿呢?一点都不好笑。”他的声音沙哑且鬼魅,狭长的黑眸中附着一层厚重的欲.望,已然无法停止。
温热暧昧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脸颊,她微垂着睫毛,默默地点了下头。
因为她的默许,室内的气温骤然升温。
烛光在她的视线里摇曳,她本能地拱起上半身,搂住压在身上的坚实臂膀,混沌的头脑里,仅存靡靡之音。
“你是不是,不再那么恨朕?……”
她装作没有听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又不会为了她放弃攻打龙茗国。
就这样吧,给彼此留一些坏印象,免得在战场上心软。
…………
翌日,晨光熹微之时,龙走月趁着陌奕宗还在睡,蹑手蹑脚地爬起身,敲响夸叶乘风的房门。
夸叶乘风已经穿戴整齐,身上斜背一个缝制很多兜子的白布袋,布袋中放置各种工具与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