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香芷旋只是不明白,袭府为何放着京城诸多闺秀不选,一连娶两个广东女子进门。有什么好处呢?万一她们俩用家乡话吵起来的时候,谁想劝架都插不上话。她这样想着,也跟含笑这样说了。

含笑听了笑得不行,说老夫人的心思谁猜得透?

香芷旋一听又是老夫人的意思,当即释然——行事古怪居心叵测的老妇人的心思,是不需要猜的,静观其变就是了。祖母很早之前就让她明白这一点了。

这天的晚饭,是香芷旋离家到如今吃得最合口的一餐。

袭朗命人寻来的厨子做的是地道的粤菜,菜色清而不淡、油而不腻,让她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她笑盈盈地道:“吃饭也能吃得心满意足……嗯,居然还有这种事。”

引得袭朗问道:“要是总吃不上合口的饭菜,就一直不能心满意足?”

“当然了。”香芷旋振振有词,“民以食为天,吃不好可是大事。”

袭朗轻笑,“这都是谁把你惯出来的?”

香芷旋双手托腮,想了想,“我自己。情况允许的时候,对自己好一些总不是错。”

“也对。”

香芷旋起身,“我去给大姐写封信。”

“嗯。”

香芷旋在给大姐写信报平安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提起了香绮旋的事,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该把香绮旋人在京城的事告诉香家呢?

香绮旋是横竖都要跟香家坦白一切的,但她如果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老太太会不会生她的气?生气之后,要是拿大姐大姐夫撒气就不好了。

这件事还没理清楚,就又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些告诉袭朗一声?

夫家、娘家,两边都不会管她有没有进入状态,在意的是她的言行有没有带来益处或坏处。

万一香绮旋的事有朝一日成为两家公开的秘密,香绮旋才不会放弃指责她坐视不管无情无义的机会。可如果香绮旋的事没个结果,她却在这时抖落给袭朗,不就等于是自己往脸上抹了一把灰么?他认为她是坦诚相对还好,要是认为她无事生非诋毁人就麻烦了。

香绮旋简直就是她的煞星!

香芷旋数落了香绮旋半晌,还是拿不准该怎么做。

时间晚了,她洗漱歇下,躺在床上,侧身看着袭朗。

他今天在看的是地域志。

她依然犯难,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一缕头发。

身边人一味盯着他看,肯定是有话想说。他等了好一阵子,她还是不吭声,只好主动问起:“有事?”

“……没有。”这么说也不对,香芷旋蹙了蹙眉,“还没想好。”

袭朗漫声追问一句:“估摸着什么时候想好?”

“说不准啊。”不是左右为难的事,她也不需费思量。

“先说好,今晚可不准再折腾。”袭朗睨了她一眼,“再翻来覆去的,我只能把你扔到大炕上去。”

过了片刻,香芷旋慢吞吞坐起来,很不情愿地道:“大炕虽然暖和,但是太硬了。不过也行,省得又吵到你。”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又辗转反侧许久。

袭朗讶然挑眉,随即笑意就到了眼里,“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嗯。”

“那么,这样吧,”袭朗拍了拍她的枕头,示意她躺下,“你只管直说,我权当你在说梦话。”

☆、第14章

香芷旋侧目,见他居然一本正经的,忍不住笑,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却照他的意思躺回去了,心里迅速盘算着,和他商量,“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但是很担心你笑话我,更担心你认为我在背后说人坏话——你别那么想,行不行?”

袭朗反问道:“你要说的事情无迹可寻?”

香芷旋摇头,“不是。”说着话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对啊,你可以查证的。”

“那还担心什么?”袭朗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侧身看着她。

也不是担心,是难堪罢了。香家的丑事,也是她的污点。几次欲言又止,她抬手指了指灯,“熄了灯再说。”黑漆漆的最好了,她不需顾及他的态度,不用看到他现出鄙夷的神色。

袭朗懒得动,“你好意思让我做这做那的?”

香芷旋想想也是,坐起身来,探身到他那边,熄了灯。

眼前陷入昏黑,身形则被他揽到了臂弯。

他将她安置在身侧,手臂松松地拥着她。

“你这是——”香芷旋压下片刻的惊慌之后,一头雾水。

“怕你吓着我。”他说。

香芷旋笑起来,“才怪。”在这间隙,她翻身拿过自己的枕头,这样就不用压着他的手臂了。之后就顺势这样背对着他躺好,面对面的,她总是不自在。

“这回能说了?”袭朗温声问道,“是不是香家的事?”

香芷旋点头,“是我二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