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想着一切合理的解释。然而很快证明了我这并不是在做梦。
那个新郎走到我面前,对我拱手行礼,嘴里说着文绉绉的古文:“贵客光临蓬荜生辉,区区感激不尽,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则个。”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了他是在跟我说话。
“呃——我是路过的,来找人。”
“来者即是客,看贵客服侍,似番邦装束,不知贵客仙乡何处?”
“呃,穷乡僻壤,不提也罢。”我也用半文半白的话应付了一句。
那人点了点头,“小弟今日大婚,兄台到此便是客人,还请稍候畅饮。”
我拱了拱手,哼哈的答应了两声。
那新郎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匆匆的对我抱拳,转身离开了。
我抬头看了看楼梯,那楼梯上的扶手都用大红绸缎裹着,显得喜气洋洋。格局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
趁没有人注意到我,我赶紧溜到楼梯下面,卯足了劲几步就跑了上去。当上了楼梯之后,马上进了走廊,向着那间停放棺材的房间走去。
我走到了房间门口才发现这房间此时是有门的。里面还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姑娘,你这是何苦?我们家公子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一表人才,你能和他结为夫妻也不算辱没了你。”
然后就听见另外一个女人大声呵斥:“呸——猪狗一样的人也敢称一表人才?尔等还不快放了本将军,免得本将军部下带兵杀到此地,到时全镇鸡犬不留,血流成河!”
“啧啧啧——我说姑娘,你是患了失心疯还是怎地?如何满口胡言起来?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朝中向来不允女子从军一事,姑娘却如何做的成将军?”
“我如何做将军与尔何干?还不快放了我!”
“姑娘现在如此说,只怕一会儿我家公子入洞房后就会变了,那是少不得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了。”说完一阵窃笑。
“不是廉耻的贱婢!”女人看是脱身无望,索性不在说话。
该怎么办?这里显然已经不是刚才我来过的那个房间,如果这是幻境,我也要找到出去的方法才行,不然闵柔性命不保。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刚才和我说话的新郎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上了楼梯。
空荡荡的走廊之上只有我像个柱子似得戳在那里也太明显了些。
我马上跑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门前,来不及多想推门就走了进去。
和楼下的张灯结彩不同,这里似乎是个堆放杂物的房间,一些破旧的家具横七竖八的放在一起。这简直是个藏身的最佳地点了。
我轻轻的掩上门,蹲在了门后,想着脱离这里的办法。
突然感觉身后突然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硬生生忍住才没有惊叫出声,低头向自己的脚踝上看去。
那只手满是血迹,手臂上也是血迹斑斑。
我赶紧两只手一起用力,掰开了那只手,站起来躲到了一边。
“救我——”一声沙哑的呻吟声从一张破席子下发出,声音微弱至极。
原来这是个活人。我慢慢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掀起了席子。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我不由猛的一下跌坐在地上,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型了。
这人的双腿齐膝而断,露出白森森的骨茬。眼睛被人挖了出去,两道血痕从眼眶里流出来,鼻子也被削去,露出一个血窟窿,脸上至少有十几道刀疤,皮肉翻卷着隐约可以见到里面的骨头。
说实话作为一个摄影记者,我经常会拍一些事故或者灾难的现场。人死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感到害怕,但是眼前的这人不一样,因为这人明显是被人活活折磨致此,手段狠毒的令人发指。
“救我——”这人再次呻吟了一声,两只手胡乱的抓着。
我忍着强烈的不适,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放低声音问:“你是谁?我该怎么救你?”
“我是——慕将军的副将,将军微服出游途经这里的时候迷失了路径,便被这镇上的人骗到这里,镇长的儿子贪图将军美色,便设计将我们几名副将毒倒,我与他们打斗,杀了他们几人,奈何毒性发作,体力不支,才被他们所擒。擒住我的之后,他们便强逼着慕将军成亲。”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期间吐了几大口血。
“那我该怎么救你?”
“我是不能活着出去了,拜托你救救慕将军,帮她逃离虎口。另外转告她,我不能在继续保护她的周全了,请她恕罪。”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掏出一个小小盒子,这盒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黑的发亮。
颤抖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红色的纸条,上面画着类似符文的线条。
“这是——慕将军的本命血符,你只要点燃它,将军的本命魂钟就会不敲自鸣,兵士们自然就知道将军遇有生命危险,前来营救了。”
既然如此你问什么不自己点?
我犹豫着是不是该接下这个嘱托,因为我尚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实在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卷到是非当中。
如果这是我的幻觉,那我任何行为都是没有意义的。但如果不是,那我的行为又会对我离开这个地方造成怎样的影响呢?
那人听不到我应答,只以为我害怕了,不敢伸出援手。
悲凉的苦笑了两声,说道:“罢了罢了,这世间的男儿大多皆不及慕将军之万一,堂堂男子竟不如一介女流,可悲,可叹!”
一笑之间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一股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脸上更加狰狞可怖。但他浑然不觉,眉头也未见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