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对姐妹两个形成夹攻的格局。
朱鸿信心满满,笑道:“二位,还是照我说的办吧。廖大小姐,实话跟你说,是我有几句肺腑之言要当面告知于你,不管如何,你今日都要好生听一听。”顿一顿,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放心,我绝不会伤到你的。”
碧君如何看不出他堂而皇之的不良居心,当即气得面色发白。
怡君握住了她的手,先转头示意阿初,随即才安抚道:“姐,别为这等货色动气,犯不上。他算个什么东西?”
“嗳?你这小丫头片子,不要说你还嫁入程府,便是已经成了程家长媳,遇见我,也只能敬着、顺着。这样大的口气,也不怕……”他的话没能说完。说到这儿的时候,看到随她们进门的小厮猝不及防地对顾景年出手,一记重拳击中顾景年的下颚,顾景年吭都没吭一声便颓然倒地。
他面色骤变,刚要扬声唤门外的随从,阿初闪身到了他面前,先是用小擒拿手扼住了他右手的脉门,随即左手挥出一拳,正中他的太阳穴。
他眼前一黑,随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阿初若再不出手,她们姐妹就有被人轻薄了去的可能,危急关头,只能如此。
两个败类先后倒地,碧君到底有些害怕,“这样……妥当么?”
“有什么不妥当的,他们喝多了酒,惹了人,不知道被谁打了,关我们何事?——我就不信,他们醒来之后,有脸跟人说为何挨了打。”怡君语气轻描淡写的,“日后的事,日后再设法应对。眼下,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嗯!”
刚要离开,徐岩脚步匆匆地走进门来,看到室内情形,惊讶得睁大眼睛。
怡君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分别携了她和碧君走到外面,轻声把方才的事情说了。
徐岩这才明白原委,气得直磨牙,“如果他们醒后有脸说,就说那小厮是我家里的——这事儿我担着,别的来不及细说,日后再告诉你们。”
三个人走出一小段路,就见各带了一名随从的黎兆先与程询相形而来。
饶是再镇定,在这情形下,看到他们忽然出现,徐岩也不免惊诧、慌乱,可几息的工夫之后就镇定下来,微声道:“他们要是来帮忙的,也罢了,照实说;要是来添乱的,你们就别管了,往我身上推,怎样的事,于我都无妨。你们切记。”在这情形下,她不能相信两个男子是带着绝对的好意而来。
碧君、怡君明白她的顾虑,当下便知道没交错朋友,至于那提议,真到了那一步,她们怕是不能照办。既然是好友,哪里有把过错推给朋友的道理?
“是我的事。”碧君看着怡君,轻声道。
怡君收回望着程询的视线,微笑,“没有我们三个的事,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来了,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她坚信。
见礼之后,黎兆先、程询若无其事地邀请她们进梅花阁说话。
到了室内,他们对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视而不见,神色柔和地询问她们刚刚遇到了什么事。
程询有言在先:“这两个人,大抵是我的小厮不知轻重伤到的。”
徐岩这才可以确定,他和黎兆先是怀着善意而来,也就放心了,保持沉默,听怡君和碧君说明原委。
程询与黎兆先听完,俱是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程询唤程安:“去请周国公、周夫人过来说道说道。”
“对。”黎兆先道,“若无周家下人成全,他们如何能将三位闺秀骗到这里?”
至此,三个女孩俱是长长地透了口气。
随即,程询与黎兆先又达成默契:此事,牵涉其中的人就罢了,旁人不可介入。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固然会让朱鸿、顾景年名声更差,但三个女孩也少不得成为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没必要。
对此,做了相应的安排。
在有些人看来,女子只要遇到是非,便是自身不知检点——这种人都该把他们活活打得改变那种迂腐可笑的看法,但也只是应该,没谁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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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达走在前面,凌婉儿跟在他身后,两名锦衣卫则跟在她身后。
舒明达唤住一名周府下人,问:“你家世子在何处?”
“在水榭。”
舒明达颔首,径自去了水榭,到了室内,便将在场饮酒的其余人等遣了,“我有件事,要与世子私底下说,各位稍后再来。”
那些人虽觉扫兴,却都不敢抱怨,俱是笑着道辞出门。
舒明达落座后,目光沉沉地看住周文泰。
周文泰不明所以,到了他跟前,行礼问道:“舒大人,有什么事交代我么?”
“交代可不敢。”舒明达淡淡地道,“等一等,我再与你细说原委。”语毕,从袖中取出一个扁平的小酒壶,喝起酒来。
周文泰想不通出了什么事,等待的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于他分外漫长。
黎兆先的随从走进门来,低声告知梅花阁先后出了哪些事。
舒明达颔首,道:“你仔仔细细地告诉周世子。”
黎兆先的随从称是,转向周文泰,把方才的事情详细道来。
周文泰惊愕得睁大眼睛:朱鸿与顾景年居然想在周府轻薄别家闺秀?谁给他们的胆子?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让廖碧君、徐岩的名声毁于一旦,只能嫁给他们么?
这也太歹毒了。
舒明达摆手遣了黎王府的人,温声补充:“据我所知,他们事先见过凌婉儿。你对他们二人,也是专门安排了几名下人。因何而起?莫不是你想要在今日成人之美?”
他成人之美?要是有那种机会,他先成全自己行不行?周文泰又是又是羞愧又是恼怒,恨声道:“舒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查清原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