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宁觉得他开车不喝酒这一点特别值得夸赞。据说这是被他父亲严格管教出来的。
李赫这一圈朋友也都很有格调,他们自己聚会喝酒会喝得痛快,却也并不会强迫女孩们喝酒,不会把社会上常见的所谓的酒桌文化带到朋友的聚会间来。
纪安宁也玩得很开心。
但可能是因为party上气氛太热烈,大家都玩得很疯的缘故,总觉得闻裕的眼睛特别亮。
在十一点多的时候纪安宁提出了要回去。
“明天还上课呢。”她说。
这一年的平安夜是周二,学校也并不会因为圣诞这种洋节给学生放假。明天还是正常时间上课,不过已经预计会有一大片萎靡不振的学生了。
闻裕跟李赫打了招呼,带着纪安宁先离开。
回到车里,他吻住她。在她也情动的时候,抚着她的脸颊,问她:“今天不回去了,行吗?”
他线条硬朗的下颌,凸起的喉结,都散发着一种让纪安宁很难抗拒的力量。
拇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那一句“行吗?”,喑哑中暗含的意义,让人心颤。
第68章
纪安宁咬住嘴唇,终究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再一次拒绝了闻裕。所用的借口自然依然是外婆。
其实这也不算是借口。她的确是不可能整夜不回家的。
闻裕虽然作出了尝试,却也不意外会被她拒绝。毕竟纪安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了解,她的情况他也了解。
但他依然不掩饰他的失望,这些情绪没有必要掩饰,是应当让对方了解的。
果然纪安宁眼中有些不忍,她小声说:“要不然找个地方停车,我给你……弄一下?”
“算了,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闻裕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
他摆出情绪,想要的是她的态度。正如很多女孩跟男朋友吵架后生气不理人,其实是想要男朋友来哄一样一样的。
纪安宁的态度还是让闻裕满意的。
但回到了华大家属楼,闻裕从车上拿出一个文件袋,说:“走,送你上楼,跟你说点事。”
纪安宁说:“什么事啊?”
闻裕说:“屋里说吧。”
都快十二点了,夜里也的确太冷。纪安宁让闻裕跟她上楼并进了屋。
客厅灯没开,但电视没关,还在放着节目,把屋子里照得青青紫紫的。纪安宁发现最近外婆好像不太会关电视了。
她脱了外套,轻手轻脚地进卧室看了看,又轻手轻脚地退出来,把门关严,轻轻吁了一口气,说:“她已经睡了。”
一转头,就被闻裕堵住了唇。
鼻端全是闻裕的气息。
他虽然没喝酒,但他抽烟了。舌尖有一点涩,灵巧地勾缠,搅吮,挑动纪安宁灵魂深处的谷欠望。
纪安宁被他压在墙壁上,贴得太紧,两具身体都要融合在一起了似的。
许久,他才放开了她的唇,只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
他身体的反应那么明显,无法忽视。纪安宁一动不敢动。生怕刺激到了他,再没法控制。
但闻裕没有冲动,他在幽暗中抱着她,任生理反应慢慢平复。他对她原本纯粹的、强烈的谷欠望,不知道何时变得温柔似水,涓涓长流。
这个胸膛宽厚,这个肩膀牢靠,这个怀抱说不出来的舒服。
感觉到闻裕的反应渐渐下去了,纪安宁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双臂搂住了闻裕遒劲有力的腰身,并不想放开。
两个人在幽昏中相拥。任电视机的画面不断的给房间里变幻色彩。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拥抱彼此最深、最久的一次。
外婆在卧室里的一声咳嗽打破了宁静。
闻裕想起来他上楼是干嘛来的了。他松开手臂,低声说:“跟你说点事。”
纪安宁靠在他胸膛不想动,“嗯”了一声,说:“你说。”
闻裕扶着她肩膀,推她起来:“去开开灯。”
纪安宁缓了两秒,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温暖舒适的怀抱,去门口按亮了灯,又关上了电视机。
闻裕避开了沙发塌陷的那一块,找了个结实的地方坐下,把文件袋里的资料掏出来,招呼纪安宁:“你看看这个。”
纪安宁好奇:“什么呀?”走过去接过来,在闻裕旁边坐下。
才看了两眼,就变了脸色,倏地抬起眼,惊疑不定地看着闻裕:“你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闻裕给她详细解释,“大爱之家这个项目,是我们家下边的公司做的,它是一个高端养老项目,它专门有针对失智失能老人的介入护理,像脑梗、心梗、偏瘫、造过瘘的等等这些特殊情况,都有专业的、细致入微的护理。我可以跟你保证,外婆如果入住这个地方,她的生存质量,绝对能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闻裕显然是提前做好了功课,准备一举说服纪安宁。
外婆像锁链一样捆绑住了纪安宁,而闻裕想跟纪安宁在一起,就也被一并影响了。
闻裕想改变纪安宁的生活,他一步一步地走,外婆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