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鸿泽:“这水平……是不是有点高了,不应该是中级学院的学生该有的吧?”
“s.a.fale?”半响,傅廷信才去看画作下方的作者牌,“这家伙真的是中级学院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官鸿泽道:“你这个学年去上课的次数都能用一只手数出来,不知道也不奇怪吧。”
傅廷信不吭声,半晌才摇头说:“如果中级学院真有学生能画出这种画,他肯定是今年才入学的,至少去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角色。”
官鸿泽看了他一眼:“认真了?”
傅廷信眼神专注地盯着画面,轻声喃喃:“……有点意思。”
官鸿泽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拍了张照,主题展展厅是允许拍照的。
“遇上这种人,你们会挖掘么?”傅廷信问。
“官家目前只对中国籍的艺术家有兴趣……当然,我个人倒是很希望亲自认识一下这个家伙。”官鸿泽转身,傅廷信跟上:“我找机会打听一下吧……”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老人的拇指轻轻摩擦着手杖,若有所思。
“啊,就在这里!”不知不觉,又有几个亚洲年轻人到来,这回他们讲的却是中文。
何月夕:“怎么样,没骗你们吧?”
柯竞走到画前,瞪大眼睛:“……我擦!这谁画的?神经病啊!!”
叶禹凡:“……”
郭哲恺则恨不得整个人扑上去观察:“昨天看了半个多小时,今天来看还是觉得很厉害!”
柯竞蹲□去看名字:“s.a.fale是谁啊?”
“你都不知道,别说我们了。”何月夕摊摊手,扭头看向叶禹凡,见他波澜不惊地站在画前,面上没有任何惊异之色,好像眼前的画就和刚才他们看到的任何一幅画一样普通——是啊,对叶禹凡来说,这种程度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毕竟他是天才,何月夕想。
叶禹凡却是尴尬得要死,他是做不到在自己的画前大惊小怪地吹捧赞叹,那样太变态了!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叶禹凡,你有没有觉得,这幅画好些细节都和你画的很相似?”何月夕指向画面上的其中一角,“你给我看过你的速写本,我好像记得你也是这么表达的。”
叶禹凡:“……”
单纯的何月夕一点都没有怀疑s.a.fale就是叶禹凡,但这话听在叶禹凡耳朵里就让人觉得心惊肉跳了。安德鲁说的没错,自己最应该防备的是身边的朋友,因为他们看过自己的练习作,最容易猜测到s.a.fale的真实身份!
“唔,越看越觉得画风的熟悉感很强烈呢……”郭哲恺在边上咕哝。
“……还好吧。”叶禹凡硬着头皮撒谎,“我也有很多东西是跟别人学的,像是这种拼画法,我最多尝试五六张一起,而且笔法也不成熟……”
老人拄着拐杖往外走,离开前,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少年,眼中浮起一丝神秘莫测地微笑。
在那幅画前站了一上午,竟然没有本校的学生和老师知道s.a.fale是谁,反倒是学校外的人,能透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而被称赞与s.a.fale画风想象的亚洲少年,不但不觉得高兴,还下意识与作画者撇清关系……哎呀呀,多久没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
“看了那幅画,再看这些,就觉得档次低了好多。”傅廷信有点意兴阑珊,是的,和那幅“意大利印象”相比,其余的作品都显得太过普通了。
官鸿泽问:“你的作业是不是也在这个厅?”
“只是随手赶出来应付一下的。” 傅廷信郁闷道,“谁知道会被选出来参展……”他停住了脚步,道,“lustre,是他们。”
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凑在一起说有笑的,看上去感情非常不错。
官鸿泽怔了两秒,走上去打招呼。傅廷信留在原地,不太想过去,自己的作品似乎是为了衬托那幅《意大利印象》,对比之下的相形见绌让他心情很不好,生怕别人会根据展出作品的水平评判他的能力。
“少boss!”郭哲恺见到官鸿泽走过来,大叫了一声。
“嗨~”柯竞第二个打招呼,接着是何月夕,唯有叶禹凡,向对方点了下头后就移开了视线,这样冷淡的态度,和方才笑逐颜开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官鸿泽眼神一黯,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何月夕:“有展出的作品么?”
“阿恺有,我没有。”何月夕有点不好意思。
官鸿泽:“带我去看看。”
他们走后,叶禹凡继续问柯竞:“刚才说到一半,这个傅廷信的爷爷怎么了?”
“傅廷信他爷爷傅然是国内美术界泰斗,他大伯是国内三大美院之一、华夏美院的院长……其实傅廷信入学前就已经有专业水平了。”柯竞耸耸肩,“但他没想好自己的发展方向,所以一直呆在五年级,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
“这样啊。”叶禹凡点点头,看向展板上的画。
那是一幅罗马市中心的鸟瞰油彩图,却有中国的水墨风格,构图、色调、整体流畅度都挑不出一点瑕疵,可见作者的功力和深厚的中西美术底蕴,但是……叶禹凡轻蹙眉头。
“怎么样?”柯竞问。
“看不出什么深度。”叶禹凡坦白道,“像一幅风景画,或者说,更像一幅照片。”
柯竞笑道:“你也太直白了吧,他可是傅家这一辈公认的天才。”
“啊,是天才吗?”叶禹凡摸摸鼻子,“难怪画得这么好!”
“……”柯竞无语,刚刚还夸他直白,见风使舵竟然这么快!
不过能在b0厅出展的中国人也就傅廷信一个了,就算没有深度又如何,光凭画技他都能压倒无数人。
☆、第八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