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泽昌怔了怔,好似不明白廖鸿先与他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默了半晌,看到廖鸿先眸中泛着冷意的寒光,廖泽昌忽地明白过来。
他是王爷之子。杀了奴籍的人,就算丢到官府去判,也不会判很重。
但如果是良家子……
廖泽昌这才开始惧怕起来。转念一想,那感觉又瞬间消逝,“你怎地证明人是折在我手里的?”
见他如此笃定,廖鸿先莞尔。踱步到铁栏前,与他隔了铁栏轻声道:“凶器血衣,我都能寻到。还有尸身与人证。你说,够不够齐全呢?”
廖泽昌猛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廖鸿先却抽身而去,再也不多看他一眼,径直出了牢房。
……
董氏和廖宇天已经病倒,无法再去晨暮苑惹是生非。
这日江云昭闲来无事,就吩咐人守好院子,她则带了几个亲信之人,出府去散散心。
遇到合眼缘的胭脂铺子或是点心店,江云昭都会进去看一看。若有合心意的,就顺手买上几个。
在买东西的时候,她就隐约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梅家的事情。只是那些人说得小声,她也没刻意去听,不过是那些人激动之下,偶尔几个字句说得动静大了点,这才听闻了些。
后来逛得累了,江云昭便选了附近一个不错的酒楼去歇脚。
谁知,却是在这儿听清了那几个不同的说法。
她正要上楼梯,旁边那一桌的几个人,正嚼着大块的牛肉,议论着此事。
“哎,哎,你听说了没?梅大学士被关进去后,梅家也被围起来了!”
“可不是么。据说是因为梅大学士太过风流,品行不端,惹了圣上大怒?”
“有可能。还一个,他招惹的那个是谁?那人可是和那位爷关系最差的!那位爷发怒起来,保不准就寻了机会,把他给关了。”
“你的意思是……梅大人那是遭了池鱼之殃?”
“难说,难说啊。”
就在他们说得兴起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就说事情和梅大人有关系?若不是她家那个不成器的混账去勾引梅大学士,梅大学士那么正派的人,怎会沾染上这种污浊事情!”
这声音来得突兀又刺耳。江云昭闻声看过去,就见到了在旁边摆出义愤填膺模样的崔夫人。
崔夫人脸色青白一脸怒容,正拿手指着江云昭。
只不过,刚指了也就一瞬,就被跟在后面的红襄大步过去一掌拍了下去。
崔夫人娘家富足,以前的崔夫人,但凡去酒楼,必然上楼上雅间。江云昭哪想到在楼下大堂里能见到她?
想来,她吸食烟叶,也花去了不少银子。
看着崔夫人憔悴的模样,江云昭暗暗摇了摇头。
听廖鸿先说,崔大人意志坚定,见那烟叶不是甚好物,倒是开始下定决心去戒。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奇迹般地,居然真的有了效果。
可是崔夫人就不同了。
崔大人去劝她,她也把崔大人的好心当做恶意。
她坚持烟叶是好物,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崔大人眼不明心不净,这才看不清楚。
这番歪理直接把崔大人气得个半死。两人因为此事,不知争吵了多少回。
如今听了崔夫人的话,江云昭略有不解,迟疑道:“不知夫人说的‘我们家不成器的混账’,说的是……”
“自然就是你家那个廖、泽、昌!”崔夫人连名带姓地将人点了出来,恨声道:“若你们把他关紧点儿,梅大人就不会有事了!”
江云昭浅笑道:“夫人这话说得好笑。他怎么样,与我们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了?说得好像永乐王府内住着的不是一家人似的!”
崔夫人这话一出口,大家总算想起来那‘廖泽昌’是谁了。
提起和梅大人鬼混的那人,大家都习惯性说‘王爷那个儿子’或者是‘廖少爷’了。真的连名带姓叫出来的,可真不多。
见崔夫人这样指责,大家就都去看江云昭。一瞧之下,有隐约认出她来的,惊疑不定地喊道:“这不是永乐王府的世子妃么?”
永乐王府的世子爷廖鸿先,那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一位爷。
大家久闻大名,真见过的,倒没几个。而世子妃,见过的人,就更少了。
知晓江云昭身份后,先前议论到廖鸿先的几个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见江云昭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他们暗道江云昭或许没有听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二房做出的龌龊事情,京城之人,哪还有不知道的?
反应过来后,大家齐齐指责崔夫人。
“王府里大房和二房是一家?我没听错?”
“据说二房把当年他们大嫂的嫁妆俱都卖了。世子爷和世子妃费了不少功夫,慢慢将娘亲遗物买回来呢。”
“啧啧,这可真是实打实的一家人啊!为了谋财,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容易了。这位夫人,您是刚来京城的吧?告诉您,没事别乱说话啊。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边乱叫,那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