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护卫?外面那些个花拳绣腿的,还不够咱们动动筋骨的。”廖鸿先拍拍衣袖,随意地道:“过些日子我找楼二要些兵来就行。多大点儿事。”
少年们经此一战,虽没落下什么大伤,但是那身衣裳都是不能看了。
有与廖鸿先身量差不多的,嚷嚷着要廖鸿先拿出衣裳来给自己换。有的则是吩咐随从回府去取。
廖鸿先唤来一名家丁,说道:“西边屋靠墙搁着的那黄梨木箱子里,有几身衣裳是前些年做的,还一次都没穿过。你取了给江世子换上。”
待到江承晔过去换衣,众人都安排妥当了,江云昭便行了个礼,懊悔道:“对不住。刚刚其实是我把你们叫过去的。我错了。”
众人这才知晓竟是江云昭假借廖鸿先的名义将他们唤去的。
廖鸿先本想解释说自己是同意了的,没想到旁边立刻响起一声大叫。
“错什么了错什么了?”端王孙跳出来,嚷嚷道:“妹子这是叫对了!难不成由着小鸿子被人打,咱们都还在屋里喝茶,一点都不知道?”
廖鸿先笑着去拍他脑袋,“什么小鸿子?叔叔比你大一辈!没大没小的。再说了,你就这么肯定被打的是我不是他们?”
“行了行了。对方那么多人,就算你能赢,也得挂上不少彩。能这么解决掉,算是最好的法子了。”陆元睿拍拍他的肩,笑看江云昭,“不过这小丫头倒是真护着你。”
廖鸿先颇为自得地哼道:“那是自然。”又朝江云昭看过来,勾唇一笑。
江云昭看不惯他那副得瑟的模样,木着脸别过头不理他。正巧江承晔换完衣裳走过来,见江云昭脸色不善,讶然问道:“怎么了这是?”
廖鸿先因着和江承晔一起打过人,与他也是熟稔了许多,便直言道:“她这是又看不惯我了。”
其他人哄堂大笑,“终于有人能给你脸色看了。”
江承晔也乐了,说道:“昭儿平日里是有些小性子。我也拿她没辙。请多包涵。”
江云昭已将压在心头的那番话说完,见仆从们要给少年们上药,她便索性行了出去赏花,将屋子留给他们。
众人笑着闹着将方才那番作为大肆讲了一番,却都非常默契地都没提及廖泽昌拿江云昭讥讽廖鸿先的那些话。
一是因为那话说得太过龌龊,少年们不屑提及。二来,大家都知道廖泽昌是有意来寻事,那般说是故意找个由头激怒廖鸿先。只是他的借口找得太过低劣,让人打心眼里瞧不起。
于是自视过高的廖泽昌,自己没占成丁点儿便宜,反倒成了输得最惨的那一个。如今又被少年们当成笑料,好生奚落嘲笑了一回。
廖鸿先这次搬出来住,皇上特意给了他一个御厨。那位笑眯眯的胖大叔很是和蔼可亲,将食材都准备好后,又特意过来亲自询问每个人平日里的口味。等到中午宴席摆开,少年们围成一桌,江云昭独自一桌,都吃得很是开怀。
不过江云昭看着江承晔被一杯杯地灌酒,还是非常心疼的。
这些个少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平日里一起厮混,打架吃酒都不在话下。
可她哥哥素来温文。刚才在气头上动手,也是多亏廖鸿先一直分神护着,方才没有落了下风。此时饮酒,又哪能拼得过这些人?
江云昭正暗暗担忧着,冷不防旁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她心中一动,循声看过去,才终于相信当真是江承晔。
望见平日里温和的哥哥此刻也在开怀大笑,江云昭渐渐放下了心。
也罢。既然哥哥开心,饮酒就饮酒吧。左右有她看顾着回家,误不了事。
江云昭在这边思量着,另一边,大家也没因为她是个小姑娘就放过她。
没多久,少年们就都拿着酒壶过来与江云昭对饮。只不过他们饮的是酒,江云昭喝的却是茶。只是他们人数颇多,这样一番下来,光是喝茶,江云昭也有些饱了。
待到回到马车上时,江云昭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苦笑道:“我喝茶都喝胀了,你们倒好,吃那么多酒都不会难受。”
江承晔却答非所问,微醺着问她:“昭儿,廖家世子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了?”
江云昭老老实实答道:“没有啊。刚认识没多久。”
确实没多久。弟弟们过百日,也不过是前段时间的事情。
江承晔这便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怪了。他为什么要护着你?”
江云昭知晓或许是自己那晚提点廖鸿先的话起了作用,但是这些却又不能和江承晔说。
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才好,车壁外传来叩击声。
一个清脆的童声叫道:“出来出来快出来。”
江云昭见江承晔已然有些醉了,便将他按住,示意不必起身。
她上前撩了帘子正要下车,陆元博已经转了过来,仰着头对她说道:“过段时间是我生辰。我会给你们发请柬的。记得一定要来宫里玩啊!”
江云昭说道:“殿下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到时还得看看家中父母有无其他安排才行。”
“你敢不来?”陆元博脸色一变,恶狠狠说道:“你敢不来试试看?”
江承晔探身过来,说道:“到时若是没有要事,必然前往。”
陆元博这才扬起笑容,看着江云昭道:“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来。我等着你啊。”说罢,洋洋得意地走了。
江云昭望着他的背影暗暗气恼。
他分明是因了他的‘六姐姐八姐姐’才请她去。可惜哥哥不知道那一茬,竟是松了口。
到时一定得想了法子推掉才行。
两人一同坐车回家。距离侯府越来越近,车子刚刚转过弯去,还没到大门旁,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江承晔本在合目小憩,也被这声音给吵醒了。
他不悦地高声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