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周岗却耐不住性子了,问:“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还守着电视看春晚呢,这大半夜的,他能跑哪儿去?”
周岗立即挂了电话,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
没找到人。
这时候周岗就不管是不是打扰了老院里的人的休息了,又去老院子里找了一遍,最后又给周明打了电话,周明两口子已经睡下了,声音还带着困意:“他这时候能去哪?”
“估计是出去玩了,没事,你继续睡吧。”
周岗挂了电话,有点烦躁地蹭了蹭鼻子,回去穿了一件大衣,拿着手电筒就出来了。
他们这一带其实除了临河的公园,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何况是这时候,商店都早已经关门了。周岗来到公园里头,发现里头的路灯都已经熄灭了,他听见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就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结果这一照,居然照到了两个人。
两个男人,裤子扒到脚踝,上半身衣着完整,正在那儿干的热火朝天,他这一照,那俩人登时愣住了,随即赶紧提起了裤子,惊慌且恼怒地喊道:“你他妈照什么照?”
周岗不以为然,拿着手电筒往被操的那个男人上上下下用灯照了一番,那人羞愧地捂住了脸,周岗说:“兄弟,大过年的别冻坏了鸟儿,黑灯瞎火的有什么意思。”
他说完就笑了,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走了没多久,居然又被他看到了一对。
又都是俩男人。
周岗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回知道这个公园已经成了同志的聚集地,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头忽然有点激动,心跳也快了一些,艾冬冬要是闯到这儿,遇见心怀不轨的男人可就完了,他那小身板可禁不住操。
于是他喊了一声艾冬冬的名字,四下里只有隐隐约约的响动,不知道惊到了几对野鸳鸯。他从公园出来,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
刚才在公园看到的场景,让他有了一丝隐约的悸动,好像他对艾冬冬,忽然就有了几分亲近。这里头似乎还包涵了情欲的苏醒,那种感受特别微妙,让他找到艾冬冬的渴望更加迫切。
于是他又给周放打了一个电话:“你赶紧回来一趟。”
趁着周放回来的时间,他拿着手电筒又把附近的街道都走了一遍,可是依旧一无所获。周放骑着摩托车在街边停了下来,问:“还没找到呢?”
“这小子心眼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别回家了,帮我找找。”
“这深更半夜的去哪找,连个具体的范围都没有。”周放摘了头盔说:“估计他是有点生气了,我们去找你你没回来,我看他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看电视也是恍恍惚惚的不怎么上心。说来也是,他对你确实挺黏人的,囡囡也不像他这么在意你回不回来。”
周岗皱了皱眉头,问:“那他有说什么么?”
“没有,他还时不时地笑两下呢,反正我出去的时候,没觉得他有什么异样。”周放说着就笑了:“估计是闹点小脾气,他那年纪正开始青春期,闹点别扭很正常,不能惯着他,我看别找了,明天他自己就回来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他还能离家出走?”
周岗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回去吧。”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他是不能去找,原因就有两个,第一,正如周放刚才说的那样,县城这么大,艾冬冬要是想躲,随便躲个地方他就找不到,因为连个差不多的范围都没有,这么漫无目的地找,怎么可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