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是不是渴了?我这有水。”没话找话,她摘下脖子上挂着的葫芦,递到他面前,言笑晏晏,颇有点关心讨好的样子,“这是我的水壶,里面是热水,我刚刚上山喝了正好是温热的。”
煜看着递到眼前的葫芦。她喝过的热水……眼睛闪烁几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接住了,水里加了蜂蜜,入口即甜,经过喉咙一直到胃里,暖滋滋甜腻腻的,喝过后不由的咂舌回味。
这感觉……清冷的眼睛头一次产生了渴望。
“甜吧,”转过头看到的就是一张眼睛里都带笑的脸,很美。煜不由的咽了口喉咙,轻轻道:“很甜。”
张芸芸心底轻轻叹气,到底还是个孩子。
“你,昨天不是说晚上才来吗?”煜眼神清冷,慢慢道。
“原本是晚上要来的,族里临时出了点事,”说起这些她的神情并没有很沉重,“小允的父亲,令叔出事了,族里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没人注意我,我就来了。”
闻言,煜的手指一顿,眼神透出阴冷,闪了闪接着道:“出什么事了?”
“下个月就是羲族一年一度的祭典了,族长跟令叔去外面采购物资的路上被一群来路不明的袭击了,令叔为族长挡了一剑,听说流了好多血。”张芸芸道。
煜继续问:“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张芸芸摇摇头,“这哪知道。”这么大的部族有个敌人完全不是多稀奇的事。
“不过,因为令叔的舍命相救,族长非常感激,他好像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令叔的儿子小允,”张芸芸道,“不过也是小道消息,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煜看着她,审视又冷静,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以她的性子是不会说出口的,脑子里一道光一闪而过,仿佛什么事情瞬间清明了。
眉头微蹙,眼神清冷到深邃。
她可以不用再嫁给那个男人了,她的难题要被解决了,他就不再有利用价值了。
所以,昨天晚上才没有冒着危险来看他?
那今天这么早来是要告诉他,所有计划停止,她不再需要他的帮助,也不会再来找他,从今以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当做从没有认识,她继续在那个部族幸福的生活,而他,要被舍弃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煜的心中便不能忍受,他微低下头,避开张芸芸的视线,身子仿若恐惧的颤抖,额角青筋暴突,手指紧握成拳,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眼神迸发的是刹那失智的嗜血和阴狠。
大概两三分钟后,这种情况才得到好转,他彻底冷静下来,毫无破绽。若无其事继续道:“小允那个人性子张扬桀骜,他若看中了你,恐怕不会轻易放弃,就算是令四和族长干扰,只怕也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前脚迫于压力娶了族长的女儿,后脚再向族长提出要了你。”就像一团凌乱的细丝,煜冷淡的话轻轻将它一点点抽开,再细致地展开在她面前,偏偏发现这些细丝还是凌厉杀人的一把好工具,上面还沾着几点晶莹的血珠。
张芸芸的脸色彻底变了,方才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现在严肃又难看。
若是前天这么说,她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但是昨天早上,小允的一系列奇怪的行为跟话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可能真的对她有点意思。
事情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煜一个无关的旁观者,像看刚开的花一样欣赏她的表情变化,眼神带着难得的笑意,末了,嘴角轻勾,开口道:“其实这也不难解决,这两天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索性明天就跟你去羲族,毕竟这种紧要的事宜早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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