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张传礼吃惊的是,这群在摒弃前嫌之后,一致认为奥斯曼大帝成为了大家新的敌人。
“我们总是需要一个共同敌人,才好让大家放弃分歧,最后拧成一股绳。这一场战争的好处就在于,把我大明从敌人的位置上抬下来了,把奥斯曼帝国抬上去了。
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人们会忘记我们曾经有过的惨烈战争,只会垂涎奥斯曼帝国的财富。
先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这就是欧洲人做事的习惯,假如没有一个明确的敌人,他们会坐卧不安的。”
韩秀芬跟张传礼解释了一番。
雷奥妮道:“我父亲说,这一次的谈判,看起来似乎是我大明损失了不少,可是,在他看来,我大明如果能把目前的局面维持十年以上。
东西方的沟通贸易就会成为现实。
而奥斯曼帝国,也将会陷入泥沼,等我们控制了印度之后,奥斯曼帝国也就该进入落日时分了。
这对大明来说意义重大,要知道东西方的贸易之所以不能扩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奥斯曼帝国的官方海盗控制了阿拉伯海。”
张传礼叹口气道:“这个法子陛下已经在一统天下的时候用烂了,吃一个,筷子夹一个,眼睛再看一个……”
韦斯特岛上看起来很干净,可惜沙滩上却臭气熏天。
荷兰人,法国人,西班牙人已经把自己战死的将士们的尸体执行了海葬,可是,这些天以来,这片海滩上因为曾经有过太多的尸体腐烂过,所以,想要清新的味道很难。
云纹得意洋洋的迎接了马六甲总督将军韩秀芬上岸,他特意将缴获的武器堆积在一起展览给韩秀芬看。
他很希望能从韩秀芬这里获得一个不错的评价,从而让他完成南洋的训练任务。
只是韩秀芬并没有理睬他,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一个面目黧黑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南洋的军卒从军列中走出来,将一个本子交给韩秀芬之后就转身离开,没有再进入队列。
“慎刑司,还是密谍司?”
云纹笑嘻嘻的问老周。
老周脸色严峻,咬着牙从队列中站出来大声道:“启禀将军,所有的战事都是我周启良指挥的,若有不当之处,请将军责罚。”
听了老周的话,云纹郁闷的对站在身边的云镇道:“这老狗要抢功?”
云镇低声道:“回去收拾他,现在别吵吵,免得被韩将军看笑话。”
韩秀芬对老周大声说的话仿佛没有听见,而是认真的看着那个老南洋人交上来的本子。
看完本子之后朝老周道:“大明什么时候又有家奴了?”
老周被韩秀芬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抖,吞咽一口唾沫道:“我的命是部长救下来的。”
韩秀芬冷笑一声道:“他救了你一命,你就把云杨当成了主人?”
老周挺起胸膛道:“属下没学问,只知道救命之恩只能结草衔环以报。”
韩秀芬看着老周道:“云杨居然胆敢蓄养私军,怎么,他准备造反吗?拖下去,重责四十军棍,逐出军营,再敢以平民身份进入军营,将严惩不贷!”
老周颤声道:“将军开恩,属下受部长之命护卫云纹上校,并非擅自进入军营。”
云纹见老周已经被军法官拖走了,就来到韩秀芬身边道:“韩姨,这老狗平日干活还算卖力气,您就看在小侄的份上饶了他这一遭。”
韩秀芬笑眯眯的看着云纹道:“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这个人?”
云纹笑道:“那是自然,爹爹总说韩姨乃是我大明的无双统帅,是他平生最敬佩的人。”
韩秀芬笑道:“这个谎话说的贴心啊。说起来,我跟你爹已经快三年没见过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他这个兵部部长准备减少我海军拨款的会议上。
我当时就告诉他,别被我抓到把柄,一旦捉到了,休要跟我将半分情谊。”
韩秀芬的脸上带着笑意,牙齿很白,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是冰冷的,瞅着云纹就像是瞅着一只待宰的羔羊,云纹转身就跑,后背上却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让他的身体飞了起来。
啃了一嘴的沙子,正要求饶,却听韩秀芬用冷的掉渣的声音道:“你身为军中主官,一连犯下二十七处错误,其中致命错误有三,导致军中同袍无辜战死十六人。
云纹,今天莫说你那个没用的老爹来,就算是你那个至高无上的叔父来了,你也休想让我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