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意千宠 九月轻歌 2713 字 6天前

是她不能左右的事,她得尊重他的抉择。

明年开春儿,皇上便会提出重新启用锦衣卫,招募身家清白的子弟、身手不错的官员。

他会不会如前世一般用现有官职换个锦衣卫的差事?

锦衣卫的意义在于,不需依附任何人,只听命于皇上,是皇上的人。进入锦衣卫并且出人头地的,便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即便明知付出太多代价,亦甘之如饴。

而皇上的性情与很多帝王背道而驰:他不会滥杀忠臣、知道他过往的亲厚的人,相反,他会一直重用;他永世无从宽恕一些他鄙弃的臣子、敌人,不介意赶尽杀绝。这样一来,所有重用的人都能得一世安稳,后人亦能因此得益。

很多人就是太明白这一点,才要进入锦衣卫,誓死效忠皇上。

看得清是非轻重,却理不清挣扎的心绪。

心疼他。他本就是放在何处都能出人头地的人,不需进入锦衣卫出生入死的。

她翻身趴在床上。

他还没入睡,拍拍她,“想什么呢?”

叶浔索性起身,跪坐在床上,“在想你以后要是受了重伤,我可怎么办啊?”她上身伏在床上,把脸埋进床单,“只这样就看不了。”

像只无助的小鸵鸟似的。

他失笑,抬手拍拍她俏臀,“我是那种只为名利不顾安危的人?要说抱负,我有,是在沙场冲锋陷阵,可皇上骁悍,居心叵测的也只能是暗中筹谋给皇上添堵。短时间没仗可打,我会老老实实地做官熬资历。闲时无聊不介意与人较量较量,出不了大事。阿浔,别担心。”

“就留在兵部熬资历?”叶浔眼中闪着殷切的光华。

“自然。兵部、五军都督府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不相伯仲,皇上既然让我如愿,我自然要踏实地待在那里。”

“那就好了。”叶浔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就算他来日赴沙场,她也会全力支持,因为那是他的抱负。她不希望的,是他经历生涯中最血腥最残酷的经历罢了。

裴奕将小鸵鸟一般姿态的她揽到怀里,“明白我长久的打算了?”

“嗯。”

“那你知不知道,”他语声转低转柔,在她耳边呵着气,“我想你了。”

和她说好了的,每月上半月不碰她,今日恰好是下半月之初。

叶浔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可是侯爷,你挂彩了。”

“所以才要你辛苦些。”他低低地笑着,“而且,你这个小无赖,答应几次,也不见你动真格的。”

“但是……这样不好,你的伤……”

“至多是疤痕深一些,我自己就是大夫,比你明白。”

“……”

“我当你答应了?”他说着,手已褪掉她寝衣,将她安置在身上。

“就有那么好?总是这样难为人。”叶浔抱怨着。

“我不知道。”裴奕无声地笑起来,“所以才要试试。”语必,以吻封缄。

她在他意愿的驱使下,身形起落,辗转迂回。

是她完全主动的姿态,到最终却仍是她落败。大口地吸着气,身形绵软在他怀里,化成一泓水。

他笑着翻转两人身形,将她安放成便于采撷的姿态,徐徐图之,引发她又一次的情潮涌动。

她却不能专心应对,记挂着他撑在枕畔的手臂上的伤,“不疼么?伤口绽裂了可怎么办?”

“不会。便是如此,也值得。”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阿浔,有时候我会很自私地希望,一生一世就在这样的光景下度过——你在我身边,在我怀里。如此便知足。”这对一个男子来说,是不应该的,但他愿意对她坦白这一点。不是情慾驱使才说出的,相反,这就是他偶尔的真实感受。

他们之间,从来不需甜言蜜语,都是务实的清醒的人,认定了什么,就好好儿经营,话是不需多说的。

她亦不认为这是甜言蜜语。但是……远胜于她所听过的所有山盟海誓。

这是一个男子出于许久的喜爱、依恋、信任才肯对她说出、承认的事。

“相信么?”她笑着抬眼看住他,“我亦如此。”总是会有极为自私自我的光景,某些时刻,她是真的与他一样,栖息在他怀里,转眼已度过一生。

他双唇落下,需索间的灼热气息将她湮没。

十月下旬,徐阁老终于对孟宗扬忍无可忍了,发动麾下官员针对孟宗扬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弹劾,势头分外猛烈。

招人恨到了这个地步的年轻一辈,委实不多见。跟皇上当年有一拼。

徐阁老无法容忍孟宗扬的原因之一,是这混小子四处攀交情也罢了,偏生他跟谁交往过,谁就过一阵子上折子弹劾他这次辅——换谁受得了?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别人不清楚,他可明白的很,知道自己当初绝对是瞎了眼才会保举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朝堂的情形,跟哪儿都是大同小异,一出热闹,立马有人跟着凑人脑。反正骂孟宗扬也不会亏本儿,要是说到点子上,皇上下令严查,自己说不定就出名了。

皇上的态度与以往相同,不予置评,该管的国家大事一件不落地给予批示,臣子掐架他不管,只看热闹,不把他闹腾的心烦了气极败坏了,绝对是一个字都不说。

这是最要命的。既让被弹劾的人云里雾里,也让弹劾人的心里没底。

幸好官员多得很,孟宗扬又实在是招人恨,帮徐阁老打压他的人大有人在,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一起骂。但是可惜的是,谁都知道孟宗扬无父无母,是皇上亲自提携的——孟家前人绝对是不能探寻且不能指责的,否则便会惹得皇上炸毛,结果自然不是孟宗扬遭殃,而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质疑皇上看人的眼光还了得?

亲人不能指责,那就只算这一辈人的账,只从孟宗扬来往频繁的人下手。

裴奕首当其冲。

先前孟宗扬与他每日在一起切磋或较量文韬武略的事,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