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嬷嬷被他眼中的戾气给吓了一跳,立刻低头道了声是。
常皇后到底与寻常人不同,不过愣了一瞬便已然回过了神。朝着宗政钥闻声说道:“太子怎的这时候过来了?皇上那里还没有开宴么?”
宗政钥说道:“儿臣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来找唐韵问问。”
“可是问清楚了?”
宗政钥看了一眼唐韵,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沉:“并无。”
常皇后笑道:“蕙义,既然太子找你有事,你便先告退吧。”
唐韵暗暗叹了口气,宗政钥就是算准了她不敢拒绝皇后的懿旨,是以才追上来的吧。
不过,他到底也算是帮自己解了围。走一走,便走一走吧。
于是,她低低道了声是。之后,便在众人各种复杂的目光中随着宗政钥走出了大殿。
“殿下,您可以放手了。”一离开长信宫唐韵便停下了脚步。
她对皇宫可是半点不熟悉,如今身边的人也只能藏在暗处。何况老变态还在宫里呢,她可不想做出什么叫那人误会,再给他个理由好肆无忌惮地蹂躏自己。
宗政钥显然极其不喜欢她眼中的疏离和拒绝,于是,那一双阴沉的眸子越发冷了几分。
“怎么,与本宫在一起就让你这般不耐烦么?”
唐韵:“……”这哀怨的口气是什么鬼?太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要说您爱上了我!
唐韵的沉默叫宗政钥愈发的恼怒,攥着她的手腕猛然用力。不过眨眼之间,她雪白的皓腕上便给掐出了一圈触目的青紫。
“嘶。”她吸了口冷气,清眸中幽光一闪:“殿下,您掐的是别人的手腕。”
宗政钥紧紧抿着唇,阳光下眉心的朱砂痣鲜艳欲滴,几乎比成熟了的樱桃还要艳丽:“你不是很能忍耐么?跪在满地的碎瓷上也没听你喊过疼,怎的本宫不过掐了一下,就受不住了?”
唐韵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脑子是有病吧!她喊不喊疼,跟他有个毛线的关系啊喂!
“殿下,韵儿也是为了您好。”她眸光一闪,面颊上浮起一丝温良无害的笑:“韵儿最近正在研究些新鲜的毒药,不过么,研究的时日尚浅。万一一个控制不好伤了您的贵体,韵儿可担待不起呢!”
上次被下毒的经历一下子出现在宗政钥脑中,他下意识的甩开了唐韵的手。随即,便又觉得被个女子这般威胁很丢脸。于是,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唐韵。”宗政钥咬牙:“你还敢对本宫下毒?”
“都这个时辰了,太子殿下怎的还在此处流连?”
尚未等唐韵回话,二人身侧便飘来男子柔糜慵懒,带着些微阴沉的声线。唐韵唇角便不可遏制的勾了起来。
宗政钥将面前女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意喷薄而出。手指便越发用力的掐着她。
东南方的甬道上传来低缓却整齐的脚步声,一架十八人抬雕着四爪金龙的奢华步撵正缓缓地朝着二人抬了过来。
乐正容休懒洋洋斜倚在步撵之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托着腮,一双邪魅如妖的酒瞳微微眯着。那一张红唇似笑非笑,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