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拿知道二子不是一下变得勇敢,而是比起去蓄水池,他更怕现在的冬生。
冬生的身体太诡异了,要不是大白天,连大拿也会感到害怕。
大拿没再多说,和二子往蓄水池里走去,两人来到蓄水池边,蓄水池附近一如既往的静寂。
大拿看着一片落叶从远处飞来,落到水上之后,旋转出一个小漩涡,往池水下部沉去。
以前他从来没在意过这些,现在知道了池子的诡异,仔细看到这个现象,蓄水池好像故意在映衬他的猜测,任何情形都在印证大拿的想象。
“李队,你真的要下水?”二子离岸三米远,不敢靠近,生怕掉到池子里去。
“你知不知道,《西游记》里有一条流沙河,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过来,见识下这个蓄水池,跟那流沙河差不多!”大拿捡起片树叶,朝池子里扔去。
再一次,树叶打着旋,沉入水里。
“我真是服了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二子哭丧着脸。
大拿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把二子身上的绳索拿过来,一头捆在腰上,“本来我是用不着这东西,但以防万一,你就在岸上给我扯住。我下水能憋两分半钟,超过这个时间,你就要把我拉起来。”
“好。”二子见他很认真,叹口气说,“我们是不是该通知刘所长?”
“怎么通知,”大拿说,“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管事,来了之后,肯定是把蓄水池给圈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二子一想也是,吐了吐舌头。
大拿深吸一口气,跳下了蓄水池。
大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他呼吸吐纳的方法有讲究,沉着一口气,下盘稳定,不用游泳,人就往下走。
他很想知道,冬生说到的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这个池子地下有没有孔洞,可以把人吸走。
大拿的水性说不上好,完全是靠呼吸方法得当,又有特殊的方法稳住身子,也就是前面说到过的,类似于“千斤坠”的招式。
他是靠走,在池子底下走。
底下的淤泥很软,因为之前都是黄泥,被水泡了那么多年,变得非常的粘,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吸住他的脚,但黄泥却不会把水变得浑浊,这一点,抛开诡异成分,其实是非常神奇。
譬如一般的池塘,如果有人在里面搅拌一下,就会变得浑浊不堪,而且会浑浊很久,直到慢慢沉淀下去,再次澄清。
但这个蓄水池不一样,就算大拿在里面踩来踩去,用脚故意搅拌,也不会出现泥水污浊的迹象。
那些黄泥,像是密度很大的水银一般,妥帖的沉在水底。
走了一段时间,大拿感到腰间的绳索被人在拉扯,他明白,时间到了他说过的限制,二子这是在试探他有没有出事。大拿用手有节奏的拉了绳子两下,示意自己正常。
大拿感到奇怪。一般时候,他屏住呼吸,三分半钟是极限。他也看过一些憋气记录,世界上很多人超过他,有些人甚至能憋十多二十分钟。但大拿做不到,憋气不是他的长项。
可是今天很奇怪,在这水下,过了两分半钟,他还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
二子应该是担心他出事,绳索扯得急切起来,要将他从池底扯到岸上去。
大拿犹豫,要不要先上一下岸,告诉二子自己没事。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前方的水底,有一团墨汁一样的黑色东西,一伸一缩,仿佛是活的。
二子扯得越加厉害,大拿向后退了几步,而那团黑色的东西,却游动一定距离,远离了一些。
大拿心里很明白,这团黑色的东西很有古怪,至少在岸上,在他以前下水的时候,从来没见过。眼看它要走远,大拿顾不上危险,立刻解开身上绳索,朝它快步追去。
那团黑色物体在池底滚动,大拿在后面紧追。渐渐的,大拿发现,这团黑色的物体竟然在变大!
大拿一愣神,黑暗就把他完全包裹住,黑夜似乎一下降临,大拿什么都看不见,就听到黑暗中,咕嘟嘟的,有什么东西在把水搅动。
大拿感到有蜘蛛网样的东西粘到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粘稠丝状物体,但他连抓了好几下,都抓捏不到,那些线条,镶嵌进肉里,冰凉的感觉,一寸寸的透过去。
然后,他就听到很多人的嘈杂声音响起来,有些很遥远,有些就像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
“都说了不能下去……”
“你们对付不了它……”
最清晰的,是冬生的声音。
“壁画!”
“壁画!”
神偷和嫣儿同时惊讶的轻呼。
“我就是来跟你说壁画的事情的,”老沙顿了顿,对嫣儿说,“我没读过什么书,没你懂得多,你一定在这个地方下了不少功夫了,现在我把壁画画的东西告诉你们。”
嫣儿听了老沙的话,慢慢的说:“这个地方叫虎符镇,位于北方游牧民族和中原农耕名族的交汇点,自从有历史记载开始,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就好解释了,”老沙说,“我看到的壁画都是打仗的场面。”
“你把看到的壁画说出来吧,”神偷急了,“我们时间很紧。”
老沙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他在圆井底部看到的那些壁画,第一幅壁画在他脑海里慢慢闪回出来。
“你们说的穿着辽朝服饰的人,在一个将军的带领下,在冰天雪地里行走,旁边还有大海。这些人有很多很多,有士兵,也有妇孺……”
“你说有大海,”嫣儿立即说,“很明显这是一个打了败仗的辽朝部落,正在离开故土,既然有大海,又是冰天雪地的,那就应该是在表示,他们沿着海边行走……”
老沙继续回忆:“第二幅壁画,还是那个将军,带着兵马,仍旧是冰天雪地,仍旧是沿着海边行走,但是方向和刚才相反。“神偷说:“他整顿好部落之后,又回来了。”
“第三幅壁画,只有两个人。”老沙说,“其中一个还是那个将军,另一个是个蒙古人的穿着,但是头发和他一样。”
嫣儿问:“下一副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