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儿为了尽快赶走身体里的阿尔衲的魂魅,好去找竺漓,她竟朝着一堵墙冲了过去,试图用这种方法将阿尔衲的魂魄撞出自己的身体。
栀儿的头在墙上撞破了,流血了,终于,阿尔衲的魂魄被撞出了栀儿的身体,栀儿发怒了,也顾不得头上还在流淌着的鲜血,这些天被阿尔衲的魂魄附体,这种被控制被俘虏的恨让她的妖性大发……
阿尔衲看着瞳孔变成绿色的栀儿,又看见她的双手十指变成了蜿蜒细长的棕色树根模样,知道这小妖多半是要发狂了,吓得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逃进了身后的那堵墙里。
天快亮的时候,栀儿在草原上的一条河边找到了竺漓,刚试着将她背回屠巨国国都,竺漓就醒了过来,栀儿将自己在这几天的遭遇告诉给了竺漓,竺漓心疼地抱着栀儿,也将自己的心事和苦恼都倾诉给了栀儿。
就在他们两人坐在小河边聊着天的时候,几条大狼犬朝他们跑了过来,在他们身后大声地叫唤着,竺漓和栀儿惊讶地站了起来,远望去,才发现夷盟亲自带着一对人马赶来了,狼犬是他们特地带出来寻人的,趁他们还未靠近,栀儿慌忙变成了一朵白栀子,钻进了竺漓的衣袖里,竺漓叮嘱她千万别出来。
“漓儿,你为何要趁夜偷跑出王宫了?跟孤回去。”夷盟坐在马背上,看着站在河边的竺漓问道,此时那几只狼犬还不听地盯着竺漓的衣袖使劲叫唤,像是在提醒夷盟,竺漓的衣袖里有妖怪。
竺漓看了看还在围着她叫唤的几只狼犬,担心衣袖里的白栀子会掉下来,会被这狂叫的狼犬叼了去,她忙紧了紧衣袖口。
“王宫里太闷,我想出来透透气。”竺漓不敢直视夷盟的眼睛,撒谎回道。
“你衣袖里藏着什么?”忽然,夷盟身边的带刀护卫卡达里察觉到了竺漓衣袖里有猫腻,因为那几只狼犬是他训练出来,他们绝不会无故叫唤。
“没什么。”竺漓后退了一步,看着留着粗犷胡须的卡达里回道。
“我的狗一直在盯着你的衣袖叫,你一定在衣袖里藏了危险的东西,为了确保夷盟的安全,你必须让我搜身。”卡达地下马后,走到竺漓跟前,厉声说道,竺漓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彪悍的草原汉子,本能地又后退了两步,脚崴了一下,差点就跌进了身后的小河里。
“你走开。”竺漓忍着脚上的疼,站稳了后,瞪着卡达里说道。
夷盟看着竺漓心虚的模样,也开始怀疑起她了,他将在宫门初遇竺漓的情景和最近在王宫内他们相遇的情景都联想在一起,忽然觉得这女子一直是在处心积虑地接近他,但是又不愿意做他的女人,难道她另有阴谋?
“卡达里,你退下。”夷盟看着卡达里命道,自己亲自下马来,他倒是要亲自看看这女子衣袖里到底藏着什么,难道会是把尖刀利刃?又或是关在匣子里的毒蛇毒蝎?
“夷盟……”竺漓看见夷盟朝她走了过来,眼神里带着猜忌,但神情还是淡然的。
“来,让孤看看你这衣袖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夷盟轻轻地捏住了竺漓的胳膊,将手探进了她的衣袖里,他温暖的手指触碰到了竺漓手臂上微凉的肌肤,他摸到了那朵白栀子,将其捏在指尖,轻轻嗅了嗅。
“还给我!”竺漓扬起手,欲从他手里夺回那朵白栀子,夷盟会心地笑了起来,将手臂抬高,不让竺漓从他手中夺走那朵开得正艳的花,他还以为这女子藏着什么阴谋,原来只是朵清香洁白的花。
“这花叫什么名字?我们屠巨国好像没有这种花。”夷盟笑着将那朵花举到鼻前细嗅,竺漓踮起脚欲去抢那朵白栀子,不料此时心中正暗喜的夷盟用另一只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叫栀子,是我从南方带到草原上来的,你还给我。”竺漓被夷盟粗壮的臂弯禁锢在怀里,她仰着头看着夷盟索要道。
“栀子?这么洁白清香的栀子花,你怎么要将它藏于衣袖里,孤给你戴上,以后每天你都必须给孤戴着它,这是孤的命令。”夷盟一边亲自将手中的白栀子别在了竺漓发髻上,一边温声笑着说道。
“夷盟放开我,这么多人在看着……”竺漓尴尬地看着夷盟说道。
“孤宠你,无需顾及旁人的眼光。走吧,跟孤回去。”夷盟拉着竺漓的手,霸道而温柔地说道,扬起一只手示意他的随从牵一匹马来给竺漓。
夷盟接过那侍从手里的缰绳,将马的缰绳递给了竺漓,他没想到竺漓竟拒绝了,看着他说道:“夷盟,我不会骑马。”
“哦?你竟不会骑马?作为孤的夫人,你怎么可以不会骑马?今天天气不错,择日不如撞日,孤今天就在这片草原上亲自教你骑马,保证你一天就能学会。”夷盟朗声笑道,说罢,便将一手牵着两匹马,一手握着竺漓的手,走向了广阔无垠的草原。
“夷盟,您今天还有要事要回王宫处理……”夷盟的贴身带到侍卫卡达里跟着他身后提醒道。
“卡达里,孤命你带着他们先回去,有什么事等孤晚上回去再说。不要扰了孤的兴致,孤已经很久没有痛快地在这草原上骑过马了。”夷盟侧身对着卡达里命令道,说完又转身继续朝草原走去,卡达里知道夷盟的脾气,不敢再多做劝阻,带着狼狗和那行人先回王宫了。
来到了一片没有人迹的草原上后,夷盟将自己的那匹马放在了一边吃草,便开始教竺漓骑马,竺漓骑上马背后,他帮竺漓牵着马,教她如何把握身体的重心,如何控制平衡,如何掌握方向……
傍晚的时候,草原上的夕阳美得让人仿佛置身在仙境当中,竺漓胆大心细,在夷盟悉心地教导下,她学会了骑马,高兴地在夕阳西下的草原上策马狂奔着,她发现原来骑马是一件如此畅快的事情,风呼呼地吹过耳边,所有的烦恼好像在那一瞬间都被抛向了云霄之外,心底满是对哥哥的感激。
夷盟骑着马追上了竺漓,担心她初学骑马兴奋过头了会拿捏不好缰绳而导致失衡落马。
“漓儿,你慢一点!”夷盟一边追着竺漓,一边担忧地高声喊道。
“哥哥,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竺漓丝毫没有放慢马速的意思,回头看了一眼夷盟,灿烂地笑着回道,继续策马急奔。
夷盟追上了竺漓后,跟她并排骑着马,自豪地看着这个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子说道:“你就该是孤的女人。”
此言一出,竺漓骑马的兴致瞬间全无,她下了马,夷盟也随之下马,他牵着两匹马,带着竺漓来到一片开满各色野花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夷盟从他的马背上取来两个水袋,他将一只水袋打开,开始开怀畅饮,又将另一只水袋递给了竺漓,竺漓打开水袋的盖子,抱起水袋喝了一口,发现里面装的根本不是水,而是又酸又冲鼻子的马奶!
竺漓实在咽不下这味道奇怪的马奶,皱着眉将嘴中的马奶全吐了出去,心里直叹:太难喝了!
“怎么?这可是屠巨国最好的马奶酒,只有至高至尊的王族才配享用,你怎么全吐掉了?”夷盟诧异地看着竺漓说道。
“马奶酒?是酒啊?太难喝了。再尊贵的饮品,若是不合我胃口,在我看来,那还不如一盏清茶珍贵。”竺漓将水袋的盖子塞了回去,看着夷盟叹道。
“哦?那孤呢?孤是你的马奶酒,还是你的清茶?”夷盟走到竺漓身旁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第044章:栀妖血解百毒
竺漓看着夷盟深情的眼眸,不忍说出绝情的话伤他的心,但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事实,她发现四周一片空旷,没有人跟着他们,她何不就在这个时候告诉夷盟,其实他们是亲兄妹。
“哥哥,其实,我们是亲兄妹。”竺漓看着坐在他身旁饮着马奶酒的夷盟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夷盟笑着看着竺漓问道,他根本不相信竺漓的话,以为她是在跟他说笑,可看她的眼神,她好像是极认真地说笑。
“我们是亲兄妹,是从小一起在泗水村长大的亲兄妹,你叫云耿,是个猎户,我们的娘叫桑兰,你半年前失踪了,哥哥,我们都不属于这里。”竺漓看着夷盟的眼睛,再一次极度严肃地回道。
夷盟脸上的笑霎时凝固了,他看着竺漓的那双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他今日来梦见的那些梦境,确实有条清江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里,还有一个小姑娘经常在他的梦里盈盈地笑着……
如果眼前这女子说的全都是真的,他们真的是亲兄妹,那么夷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灵魂深处对漓儿的那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