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多心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忙自点头。

当天的午课,迟小多简直整个人都要斯巴达了,一晚上没睡,困得要把脑袋磕在茶盘上。幸而郑衾并没有注意到他,简短地授课结束后,就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迟小多趴在桌上,睡得流口水,一个小时后是陶然叫醒了他。

“我总觉得他知道了。”迟小多回房,和项诚抱着睡午觉,项诚一身汗水淋漓的,也不洗澡就上床了。

“朝好处想。”项诚说:“他说不定是觉得昨晚你被我弄得一晚上没睡成。”

迟小多哭笑不得,靠在项诚怀里,两人睡了会。

傍晚郑衾让陶然亲自开车,载着他们回了北京,在灵境胡同对面的一家酒店式公寓里住下。

弟子们忙前忙后,像搬家一般,带来了不少书籍以及施法材料,房间非常宽敞,迟小多和项诚住一间,郑衾自己住一间。

陶然在地上给项诚画法阵,郑衾坐在轮椅上,看着对面的灵境胡同,一切如常。

“师父怎么突然想搬这儿来了?”迟小多说。

“老了。”郑衾说:“喜欢热闹。”

夜里,灵境胡同一片黑暗,郑衾说:“你用龙瞳看看外头?”

迟小多用龙瞳望出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光罩,罩着一栋高楼,四处虹光闪烁。当即明白到郑衾在看驱委。

“你俩早点休息罢。”郑衾说:“师父老头子,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迟小多把郑衾送到门口,关上门的一刻,两个人都有种脱出囚笼的感觉。

“他是不是发现咱们把陈真放走了。”迟小多说。

“别疑神疑鬼的。”项诚开了瓶洋酒,倒了点在杯里,说:“他要时常来往驱委,来来去去的,三个小时车程不方便,才把咱们带在身边。”

是这样吗?迟小多总觉得郑衾话里有话。

然而接下来,一切却很平顺,郑衾甚至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陈真的事,也没有人联系他们。

北京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迟小多每天到郑衾房内去学九华门的咒法,项诚则修习运用真力。陈真、可达、齐尉几人就像消失了一般。迟小多记得陈真提到过,按兵不动,等待他们的通知,便在忐忑之中度过这段漫长的日子。

每天在郑衾的面前,迟小多都提心吊胆的,幸亏只有一小时的午课,而回到房中后,与项诚在一起的时间则是最幸福的。

直到某一天,郑衾说:“教你的,这些日子里都记得差不多了?”

“大概能记得。”迟小多说:“要考试了吗,老师?”

“那倒不用。”郑衾答道:“你去把七宝菩提树取下来。”